潘爱子背转过身子,嘴里说着:“我才不信呢,别来诓我。你头疼就睡一觉就好了。我要走了,该月红来轮值了。”
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太子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背上,很痛苦的样子:“月红不是去办事了吗?你就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吗?”那语气,完全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潘爱子努力忍住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没有掉下来,转回头去看着太子,有些迟疑地说:“主子,您,是不是喝酒喝坏脑袋了?”
太子顿时气结,你说些什么不好,非要说些这么煞风景的话。什么叫喝坏脑袋了,说他是傻的吗?他的眸子沉了下去,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对着那张让他非常留恋又无可奈何的娇唇,重重地了下去。
好冷啊,她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他凝视着她的脸,手却拉过了被子将两人围在里面。
潘爱子刚松了一口气,却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探进了睡袍,从她的腰部顺着她细腻的肌肤慢慢地往上。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看着他,有些小小的挣扎。
他的手立刻停下了,抬起了头,目光里面的灼热渐渐地退去。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竟然想就这样将她给……他立刻直起了身子,一拳砸在了那床框上面,声音里面带着些沙哑:“小云,对不起,我……”
她慢慢地坐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发散乱着,眼睛红红的。她望着他,轻声地道:“主子,您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欺负的人吗?”
太子看着她微微颤抖着的睫毛,上面还凝结着上泪珠,看上去一张小脸楚楚可怜,让太子的心里一阵阵地抽痛。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可是在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她猛地转开了自己的头。
她的嘴唇哆嗦着,身子也在抖着,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是害怕的感觉。她微微垂下了眼帘,轻声地道:“主子,奴婢该去端热水了。时辰到了,您该起身了。”说着,她的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侧,就想挪下床。
太子看着她的背影,很想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揽在怀里,可是她脸上的泪痕,让他突然对自己有了一些不确定,他这十多年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的不确定。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所用的方式,是不是真的不那么恰当。他不懂她为什么会哭,只是他知道,他绝不是将她当成可以欺负的人,他真的想好好地疼惜她,可是似乎,他真的,太过于自信了。
她走出了房门后,手松开了扶着的门框,然后背靠在那个墙壁上面,望着外面的冰雪。她披着一件大氅,可是心里还是彻骨的冷,似乎冷到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知道一切的事情都不能怪他,就连那壶茶,不让她进屋子里面都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她的心里好象被什么给撑的满满的,就要爆炸了似的。刚才他的,他的动作,她知道他会停下,他不是为了游戏自己。可是,她的心里就是不确定。其实,她虽然试着去了解他,接受他,可是身份,始终是横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每当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总是会不安,那种刺痛的感觉就冒出了头,扎的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
她是应该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爱上,而她似乎也在渐渐地熟悉他在她的生活里刻下的痕迹。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拨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打起精神来。最多就是分手,那不是世界末日。
屋子里面很静,静的似乎连他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得到。他望着门口,不知道她到底会是怎么样的。是难过着逃开,还是在外面躲着不敢见自己。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似乎,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门口传来了响动,他抬起头来,看了过去。潘爱子端了个水盆进来,绞了一张手巾,递给了太子,声音里面非常的平静:“主子。”
她已经公事公办了一早上了,这样的若无其事还要多久。终于,在她给他系好了最后一颗纽扣以后,他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说道:“我……”
她的手不自觉地想缩回来,他的手却握地非常的紧。她不敢抬头看他表情,手又挣扎不开,心里跳地很快。他想说什么?
“我从没有把你当过游戏人生的人。”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在她的耳里,带着些磁性。
她没有作声,仍旧低着头,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有些酸疼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太子的声音放地更低了,似乎询问里面还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在里面。
潘爱子的心念一动,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一接触到了太子的目光,立刻移了开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声音:“主子,最后一科开考了。”
只有这个机会找出来那些人了,而眼前的事情,就暂时先放一下吧。他松开了她的手,声音稍微提高了许多:“今儿你与我一道去书院去吧。记住跟在我的身边,一定不要离开。”他不敢确定今天到底会出什么事情,但是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还是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比较的安全一点。
坐在马车上,潘爱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没有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了,再待下去她都快窒息了。为什么自己这次这么的别扭呢,这不像是自己啊。有什么,真是坦荡地说出来就好了啊。为什么就是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