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她那神情,应该是猜到了那法子行使起来是有危险的,或许她并非像表面看到的这般绝情,而是不想有人为了自己送命罢了。
就在回纥国师刚走不久,脸色阴郁的拓跋君豪便出恶声恶气的对潘爱子道:
“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活了,那就随你。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我可不想得肺痨。”
语毕,不待潘爱子说些什么,拓跋君豪便翻窗离去。
无力再去理会拓跋君豪的潘爱子突然觉得嗓子再度痒的难受,胸口更是闷得要命,忍不住便剧烈咳嗽出声,身子抖得犹如风中落叶,瞧情形,似乎恨不得将肺也给咳出来。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怎么样?”
恨不得自己代潘爱子受过的夏蝉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便去拿回纥国师留下的药瓶。
用绣帕捂着嘴的潘爱子,咳了一会,觉得舒服了些,慢慢也就缓过气来。
未免夏蝉看见绣帕上的血越发担心,潘爱子将绣帕紧握成团,笑着摇头道:
“不妨事的,咳过,舒服了些。”
望着潘爱子唇角未曾完全被擦拭掉的血迹,夏蝉极力不让自己流泪,只是无声点头,将药瓶递至其嘴边,含泪望着她艰难吞咽着药汁,心下只有暗自祈祷菩萨保佑。
窗外,夜色越发深沉,黑洞洞的,瞧着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几日,回纥国师都会深夜造访,在其细心调理下,潘爱子的身子多少有了些起色。
因着佛堂内连日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加之潘爱子又故意让夏蝉泄露她得了肺痨一事,搭配着有带血的帕子丢出,看守佛堂的太监早已退的远远地,就连每日例行公事的巡查也免了。
这夜,天气越发寒凉,即便轻轻呼吸,也能瞧见喷出的雾气。
极度畏寒的潘爱子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依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再跪着诵经念佛了。
夏蝉自碗里舀了一勺子热乎乎的汤药,递至潘爱子略显苍白的唇边,小心翼翼的喂着,嘴上则关心道:
“姑娘,虽然这几日您的咳嗽多半是假装出来的,但奴婢听着心惊胆颤,况且即便假的,也似极费体力的,今日便作罢,可好?”
咽下嘴中略微有些苦涩的药汁,潘爱子故作神态轻松道:
“傻丫头,若不是我这几日佯装咳嗽的厉害,哪来棉被可盖?哪来药汤可喝?哪有热饭热菜可言啊?”
“那不如让奴婢帮你咳吧,而今外头的太监怕的要命,根本不敢进来,也不会察觉出有何异样的。”
用绣帕擦拭干净潘爱子唇角的药汁,夏蝉轻声建议道,话音未落,一旁的金粉就忙出声附和道:
“此法可行,只不过夏蝉姐姐日夜要照看姑娘,需要留些气力,不如让奴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