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闻言,慌忙小心翼翼的将潘爱子扶靠在供桌前雕有牡丹图案的挡板上,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其唇边。
“姑娘,慢点喝,别呛着。”
望着潘爱子大口吞咽的模样,夏蝉不由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就在潘爱子喝完水,夏蝉准备将杯子放回供桌之际,窗户被人推开,拓跋君豪率先跃入室内,其次便是动作有些笨拙的回纥国师。
借着室内昏暗的烛光,只见回纥国师黑发凌乱,衣衫不整,想来应该是在睡梦之中被拓跋君豪强行弄醒,硬拽过来待的。
“国师,快些给夫人把脉,快些。”
看到回纥国师的夏蝉原本黯淡的双眸忽地一亮,难言欣喜之色跑到回纥国师身前,伸手便拉着他往潘爱子身前走。
屈膝蹲下,修长的手指搭上潘爱子纤细的皓腕,把脉之于,如点漆般的黑瞳仔细的瞧着潘爱子的脸,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回纥国师秀气的双眉越皱越紧,最终摇头叹息。
心被提到嗓子眼的夏蝉见回纥国师如此反应,急得慌忙追问道:
“国师,夫人究竟怎么了?为何你要叹息啊?”
“夏蝉姑娘,夫人得的是肺痨,怕是时日无多了。”
宛如晴天霹雳,惊得夏蝉小脸苍白如纸,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频频摇头:
“不会的,你说谎,好端端的,夫人怎么可能会得肺痨,你说谎。”
说着,似发了疯般跑到潘爱子身前,蹲下身子,将其紧紧的搂抱在怀,泪如雨下。
“国师,听闻你医术精湛,一定能够救夫人的,对不对?”
即便拓跋君豪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其说话的语声轻颤不已,终究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拓跋公子,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这是什么狗屁神医啊?连个肺痨都医不好。”
拓跋君豪激动的双目赤红,伸手紧抓住回纥国师的衣领,咆哮道。
相较于拓跋君豪和夏蝉的情绪失控,潘爱子却是出奇的平静,从她听到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开始,她便一直关注着回纥国师的反应,只是令她失望的是,他是那么的平静,一如寻常大夫将诊断的结论告知病人一般,他,不是季林,只是一个长得和季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拓跋君豪,放开他。”
细如蚊呐的语声在寂静的夜里,听着还是很清晰的,拓跋君豪恶狠狠的瞪了回纥国师一眼,最终还是心有不甘的放了他。
被拓跋君豪勒的脸红脖子粗的回纥国师重获自由后,剧烈的咳嗽数声、待得呼吸渐趋平稳,方若有所思的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