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谨之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上楼,潘爱子慌忙摁下梅花图纹,就在石板移动发出响声之际,故意打碎了手中的茶杯,自然又引来薛谨之的喊声,只不过潘爱子心中早有准备,回答也就自是天衣无缝了。
翌日,天刚破晓,寒意料峭。
因着薛谨之要早朝,潘爱子便早早起来伺候,待得送走薛谨之时,已是卯时,旭日东升,照的天际火红一片。
将伺候在笼香阁主屋内的宫女太监都打发了,潘爱子这才吩咐金粉去唤夏蝉前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夏蝉与银粉才在金粉的带领下,出现在潘爱子的眼前。
“夏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发自内心的喜悦,令潘爱子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这也着实令夏蝉三人吃惊不小,毕竟,在她们看来,潘爱子一向都是隐忍不发,绝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的。
“托姑娘的洪福,奴婢有幸活了下来。”
经历过生死的夏蝉,较之以往越发成熟了几分,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
这样的戾气,潘爱子是再熟悉不过的,想来夏蝉这次回宫,定是要找寒竹算账了。
“你刚回来,先回去好生养着。金粉,你速去请太医给夏蝉请脉。”
待得夏蝉与金粉双双退下,潘爱子敛去脸上笑意,面露冷厉之色,回首望着银粉,一言不发。
“姑娘,昨夜之举,确实是奴婢疏忽了,还望姑娘责罚。”
语毕,银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低垂着头,一副甘愿受罚之态。
潘爱子心下轻叹一声,念在银粉尽心尽力帮她找寻夏蝉,为了能够让她早些见到夏蝉,而宽了心的份上,终究不忍给予严厉惩罚:
“出宫之后,自扣例银半年。”
“谢姑娘开恩。”
叩谢毕,银粉也不敢再宫内多待,免得为潘爱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遂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自密道离去……
昨日经历之事所带来的阴霾心情,在见到夏蝉安然无恙的活着时,多少得到了些许缓解,因为皇后刚痛失爱子,未免落人话柄,潘爱子也只得在笼香阁内简单的摆了桌酒菜,但这也已使得夏蝉受宠若惊了。
“来,多吃点,瞧你瘦的,这段时日,定是在外头遭了不少的罪。”
潘爱子一个劲的往夏蝉的碗里夹菜,嘴上则是念叨个不停。
“姑娘,奴婢听金粉说,椒房宫那位出了意外,没能保住孩子,皇上怀疑是姑娘从中作梗,可是真的?”
犹豫再三,夏蝉终究还是问出了心头的疑惑,昨儿夜里回来,她还瞧见皇上在夫人房内过夜,若说白日里,皇上气得差点杀了夫人,她还当真有些不信的。
“夏蝉,当初柳莲莺的死、四王爷生母害我失子,这桩桩件件,皆都成了无头公案,这后宫之中再多添一件,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