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心地善良,瞧着这些奴才被这般折磨于心不忍,可若是今日查不出个究竟来,往后无论是皇后,还是你,若是再怀上子嗣,岂不要再受此等恶罪?”
垂首静默片刻,潘爱子再度抬头望向薛谨之时,眉目间流露着淡淡的凄凉伤感,当真是发自内心,语声则轻柔道:“皇上,嫔妾这几日闲来无事,便经常去静妃姐姐那走动,听她说说佛理,获益良多,也知母子情缘,终究不能强求,该你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哪怕费尽心思,也终究是留不住的。倒不如让夭折的皇子们安心上路,好再去寻个好去处。”
见潘爱子字字句句皆是情真意切,薛谨之不免有些动容,思索片刻,喟叹道:
“也罢。皇后,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朕答应你,会给你个交代的。”
听得薛谨之如是说,潘爱子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而埋首在薛谨之怀里的公孙蓉儿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免的落得个不识大体的名声。
经薛谨之哄劝一番,情绪平复下来的公孙蓉儿安静的闭上双眸,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室内众人悄无声息的退到房外,薛谨之吩咐小柱子好生伺候着之后,便同潘爱子朝椒房宫外行去。
待得薛谨之与潘爱子两人彻底消失于椒房宫外,小柱子方转身步入房内,掀开帐幔,行至床头,恭敬轻声道:
“娘娘,他们已经走了。”
侧转身子,视线随意地落在室内的某个角落,公孙蓉儿语声不含半分情绪道:
“适才你可察觉到什么异样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适才暗中小心留意,发觉风夫人在见到许恒进来时,神色有异,依着奴才的猜测,此事风夫人定难逃干系。”
闻言,公孙蓉儿眉目间闪过一丝戾气,心下恨不得将潘爱子千刀万剐。
她那夭折的孩儿是她与皇上联系的唯一纽带,寄托着的除了她对皇上的爱之外,还有她们公孙家的荣华富贵以及她自身的地位,可恨的是潘爱子就这样将她的希望硬生生给毁掉了。
“小柱子,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回皇后娘娘,依奴才之见,眼下我们也没有真凭实据指正事情就是风夫人所为。不过老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些个奴才,看了皇子真身,估摸着当真动了手脚的,必定会有所行动的。皇后娘娘只需静待便是。”
正如潘爱子所想的那般,小柱子素来心思缜密,用皇子尸身来恐吓那些宫女太监,也是他想出来的法子,目的就是逼下手之人自乱阵脚,而今公孙蓉儿听他说的颇有道理,沉思片刻,颔首应下,静默半晌,方道:
“那就交由你去关注各宫的动静吧!”
“是,皇后娘娘好生休息,奴才告退了。”
小柱子答应罢,转身关门离去……
雪越下越大,很快,整个皇城便再度白茫茫一片。
挥退左右,单独与潘爱子走到湖边的薛谨之望着已然结冰的湖面,静静出神,背影略显寂寥与落寞,少了几分往昔的潇洒与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