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甬道的尽头,一抹修长的身影穿过雨幕,携着清风,飘然而来。
潘爱子只觉眼前人影晃荡,夏蝉与那疯癫的女子俱已软软的跌倒在地,而她自己则落入了一具不算太过强壮,却温柔的怀抱之中。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心中的绝望便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安全感,就连看也没看,抑或是根本没有力气看清男子面容的潘爱子,双目一闭,便陷入昏迷之中。
再度醒来之时,是在深夜。
许是怕室内灯光太过耀眼,会影响休息之人,屋内只亮着一盏灯。
昏黄的烛光透过纱罩,静静的流淌在室内的每个角落,给人一种宁静安详之感。
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潘爱子还未来得及感觉到嗓子的干哑,脑海里便浮现出甬道里发生的一切,右手本能的抚上小腹,平坦依旧,却能明显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
黯然神伤片刻,潘爱子勉强压下心头伤痛,挣扎着坐起身子,哑着嗓音喊道:
“夏蝉,夏蝉。”
一抹娇小的身影自楼梯口的屏风后急急转出,行得近了,方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福身道:
“夫人。”
见来人并非夏蝉,潘爱子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弥漫心头,微微蹙眉急道:
“夏蝉呢?”
“回夫人的话,夏蝉未能护夫人周全,皇上已命人将她收入天牢了。”
闻言,潘爱子心下一急,顾不得身子虚弱,掀开身上的锦被,起身下床,然依据医理而言,女子小产比之生育还要伤身子。
因着气血不足,潘爱子只觉得脚下虚浮,头晕眼花,耳畔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背后更是沁出一层汗来,身子猛地一晃,跌坐回床上。
呼呼喘着粗气,心跳异常剧烈,潘爱子单手抚着心口,朝着那站立一旁的宫女急怒道:
“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皇上给本宫请来。”
许是被潘爱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吓到,又或是被她的言语所震住,小宫女面露为难惶恐之色,身子迟迟不曾移动分毫。
“你只需和皇上说,夫人醒了,哭着要见他。”
面色苍白的斜睨着小宫女,潘爱子心下苦笑不已。
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比金粉更笨拙的女子。夏蝉是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绝对不能让其有事,否则在这后宫之中,她就越发举步维艰了。
那小宫女不敢有所耽搁,忙忙答应着退了下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扶着墙壁缓步行至梳妆台前坐下的潘爱子,听得一阵急促的上楼声响起,回首而望,只见一抹身着明黄色长袍的身影自屏风后转出,柔和的烛光映照出其带有焦急之色的清俊面容。
“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