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侍立一旁的夏蝉见潘爱子面露困倦之态,极为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忙笑着对王静轻声道:
“静妃娘娘,夫人自怀孕以来,就容易困乏。若是娘娘不介意,奴婢就扶着夫人回去休息了。”
别了王静,主仆二人如来时般慢悠悠往笼香阁行进。
寂静的甬道因着连日里被雨水浇着,有些角落竟长出湿滑的青苔。
未免潘爱子摔倒,夏蝉紧紧的抓住其臂膀,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生怕有所闪失。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命里注定有劫,即便在小心谨慎,也是难以避免的。
眼见得长长的甬道即将走到尽头,夏蝉悬着的心正欲放下,忽地,一名身着肮脏衣物的女子从侧旁的小道内急匆匆窜了出来,硬生生撞在了潘爱子身上。
被撞了个趔趄的潘爱子未曾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在了旁边的青苔上,立时身子便直挺挺往后倒去;因着夏蝉牢牢抓着她的臂膀,就连夏蝉也被她拖着往她身上压去。
随着潘爱子和夏蝉的惊呼声,主仆二人双双摔倒在地,夏蝉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潘爱子身上。
一时间,潘爱子不但觉得背脊发冷碎裂般疼痛,就连腹部也是绞痛不已。
翻身跌坐在地的夏蝉惊恐不已的呆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潘爱子,脑海里盘旋着得都是她闯祸了的念头。
“哈哈,哈哈,血,血,血啊!”
疯狂而又刺耳的嗓音回响在细雨绵绵的甬道上空,那名衣着肮脏的女子眸中尽是狂乱之色,拍手蹦跳着,面容扭曲,嘴角噙着诡异的笑,令人望之不禁浑身打颤。
躺在雨水之中的潘爱子只觉得四肢冰凉,气力随着下身温热液体的流逝而渐渐消散,一股淡淡的失落与伤心蓦然涌上心头。
虽然她不想为薛谨之孕育子嗣,但当孩子真的要掉了时,身为人母,她终究是心存愧疚,并且自责的。
“夏蝉,夏蝉,快去喊太医,快啊!”
几乎是出自本能,潘爱子拼尽全身力气,忍着疼痛,朝呆愣不已的夏蝉喊道。
“啊!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回过神来的夏蝉,手脚慌乱的自地上爬起,正欲发足狂奔的去请太医,但见到那疯狂的女子用一种嗜血的眼神瞅着潘爱子,心下猛地一寒,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紧紧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厉声喝道:
“你同我一起去。”
“我不走,我不走。”
女子突地撒其泼来,对着夏蝉拳打脚踢,一时两人扭打成一团。
“夏蝉,你,你无需管她,快,快……”
若是夏蝉和眼前的疯癫女子再纠缠下去,莫说孩子不保,就连她也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