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便是现实,薛谨之要怪,就只能怪他爱错人,怪他的母后太过残忍,怪他自己太过冷血。
想起梦中,烟儿那张七窍流血的苍白小脸,潘爱子略微变得有些柔软的心再度强硬起来。
说什么,她也不会要腹中的孩子,今生,她只有烟儿一个孩子,为的就是让烟儿可以含笑九泉。
“子儿,你怎么了?”
察觉到潘爱子的异常,薛谨之颇有些紧张道。
“没什么。只不过我听以前王府里的张大妈说,女人生孩子,就好像站在阴阳界,顺利生产还好,若是难产,就要去阎王爷那报到。谨哥哥,我不想死,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再度抬头,潘爱子清澈明亮的眸中尽是慌乱惊恐之色。
浓浓的自责与歉意弥漫上薛谨之英挺的眉间,他不是没想过爱子的担忧,毕竟她还要再过两三个月才满十三岁。
十三岁,太过年轻,就连身体都还未完全展开,生孩子,确实是件危险的事。
但子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即便是在错误的环境和情况下有的,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将孩子生下来。
虽然公孙蓉儿腹中也有了他的子嗣,但与爱子的相比较,他更想要的,是爱子的。
相信子儿的孩子一定会像她这样,机灵活泼、单纯善良。
紧紧的拥住潘爱子娇小的身子,薛谨之表情严肃,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子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薛谨之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沉稳如山的气息,让潘爱子的心震颤不已,微微有些摇摆,然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恩。”
似是十分信任薛谨之所说之言,潘爱子笑着点了点头。
室外,雨渐渐大了,即便是夜晚,透过窗户,也能看到白花花的雨幕,刺得人双目隐隐作痛,窝在薛谨之怀里的潘爱子索性闭上双眸,却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翌日,外头的雨还在下着,空气中的寒意又加重了几分,虽说已是夏日,却有种深秋的错觉。
夏蝉怕潘爱子着凉,从衣柜里翻了件稍微厚的外衣给她穿上。
鹅黄色的衣裙衬得潘爱子娇嫩的小脸越发白皙通透,也将其灵动的气息恰到好处的展露出来。
用罢早膳,闲着无事的潘爱子便懒懒的坐在二楼窗前,望着窗外湿漉漉的景色。
她终究是个女子,即便心中想着一定要将腹中孩子打掉,但想了许多种方法,都以太疼而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