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才,你家主子怀有身孕,你竟然还敢说那些怪力乱神之事,简直罪大恶极,理当服毒自尽。”
“皇上,皇上,奴婢当真不知姑娘怀有身孕,恳请皇上饶了奴婢吧!”
闻言,金粉整个身子趴倒在地,哭得好不凄惨。
“谨哥哥,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就饶了金粉姐姐吧!再者,你也不希望孩子还没出世,就要背负杀孽吧!”
略微有些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薛谨之有力的大掌,潘爱子睁着满是恳求之色的双眸,轻声道。
良久,薛谨之轻叹一声,冷着清俊的脸,沉声道:
“念在爱子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就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谨哥哥,不如送金粉去浣衣局吧,让她跟着管事的嬷嬷给各宫各院送衣服,也好讨些衣物回来做百家衣。我听季叔叔说,穿百家衣长大的孩子,都很健康聪明的。”
若是这些话从旁的嫔妃口中说出,薛谨之必定会认为说话之人心机深沉。
在后宫,举凡有嫔妃怀上孩子,其他宫的妃子不在暗中使坏,已是万幸,又怎会好心到将衣物赠给怀有孩子的嫔妃做百家衣呢?
依照历朝历代的惯例,有嫔妃怀上孩子,想做百家衣的,衣物都是去民间收集的,并且要经过内务府严格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方交到怀有孩子的嫔妃手中。
爱子让金粉去各宫各院讨做百家衣的衣裙,表面上看着是小惩,实际上却充满了艰难险阻。金粉不但会遭受到各宫各院嫔妃的奚落和拒绝,即便收到衣物,若是衣物上被人动了手脚,还是会惹祸上身。
然他的爱子是那么的单纯善良,相信她让金粉去收集衣物,当真只是为了不让金粉受苦吧。
“好,就依你的意思办。”
笑着颔首答应潘爱子的请求,薛谨之面无表情的望向金粉,沉声道:
“明日,你便去浣衣局,若是收回做百家衣的衣裙,朕再重重罚你。退下。”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多谢姑娘。奴婢告退。”
谢毕,劫后余生的金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楼而去。
潘爱子心下虽有些歉然,却不曾表露半分,面泛笑意,语带撒娇之意道:
“谢谢谨哥哥。”
面露宠溺之色的点了点潘爱子俏挺的玉鼻,薛谨之柔声细语道:
“子儿,如今你怀了孩子,若是有什么不适,就要立刻宣太医,还有,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太激动。天大的事,也有谨哥哥为你顶着。”
鼻尖一酸,浓浓的感动滑过心头,潘爱子低垂下头,把玩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努力将泪意逼回。
人心都是肉做的,若是她和薛谨之之间没有血海深仇,或许早已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