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薛谨之却觉得,那位董事提出方案的时间在一年多前,差不多快两年时间了,那个时候欧洲的经济状况还没有这么糟糕。时移世易,这个时候突然翻出那个旧方案来研究执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但是,薛谨之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认为这是一次注定失败的市场策略,他才刚进皇图,立足未稳,不想再背负一个失败的污点,所以他才故意地输给了薛慎之。
他以为,薛慎之那么爱玩,就当是让他去欧洲玩了一圈,最坏的结果,就是什么也做不成,最后灰溜溜地回来了,怎么还会有危险呢?
“是的,他在德国的法兰克福认识了一位自称是经营酒店业的人,被那个人骗去了巨额的资金……”薛远驰眉头都蹙到一处去了,神色凝重。
薛谨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慎之再不务正业,头脑也不太笨,怎么会那么容易上当?何况他的舅舅叶海容也在,叶海容那个人精明得很,让他上当可不太容易呢!
“爸爸,是慎之传回来的消息吗?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呢?”薛谨之疑惑地问。
“没有,慎之怕承担责任,正在自己想办法努力挽回……”薛远驰回答他。
“哦……”薛谨之没再多问,不过也是心里一惊:他以为他的爸爸在车祸瘫痪后,已经甩手不管皇图的事了,没想到他在薛慎之身边竟然有人……同样的,他的身边会不会也有薛远驰安**来的眼线呢?
“你放心,爸爸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薛远驰猜到薛谨之会起疑心,先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说,“他们刚到法兰克福,就遇到了一个叫戴维的人,真是太巧了。那个人说,他经营着一家酒店,是家族传下来的,有上百年的历史。
现在他不想做了,想把那家酒店转让出去。当时慎之和他的舅舅商量,如果能在当地买到一家信誉良好的酒店,完上皇图的名字,应该是最有效最省事的办法。于是他们与那个人接触了几天,那个人还真带着他们去参观了他的酒店,并且还出示了相关的酒店经营文件。叶海容还是相当谨慎的,他调查了那家酒店近十年的经营业绩与声望,最后才决定,向国内打报告,提出购买酒店的意向……”
“报告呈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很快就批准了,迅速地拨款过去。慎之得到支持,行动也很快,马上和那个人签了合同,付了款。第二天,当他以酒店新主人的姿态出现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不对。酒店的员工们都不知道酒店被卖的事,以为慎之是疯子,报警叫来警察,把慎之带去了警察局。在警察局,薛慎之才了解到,那家酒店的老板的确叫戴维,但却不是和他签了酒店转让合同的那个戴维,他上当了!”
薛谨之听到这里,还是不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说:“爸爸,这不太可能吧?他们连酒店的主人是哪一个都没弄清楚,就跟人家签了合同付了款?”
“那的确是一家历史悠久的酒店,酒店的主人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通过公开的渠道,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资料。慎之也可能是急着做出成绩,考虑不周……事后才知道,一切都是一个设计精细的局,这个骗局里,除了那个假装酒店主人的人,还有酒店的内部员工。事发后,这些人都逃掉了,一个也找不到。”薛远驰边说着话,边向外望着。
“涉及多少资金?”由于薛谨之并不掌握皇图的财权,所以公司有大笔的资金调动,他也不知道。
“两千万欧元……”薛远驰说到这个数字,咬了咬牙,目露厉光。
“两亿人民币……”薛谨之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奶奶居然这么快就批准了?而且……他们才到那边,那么巧就遇上一个谎称有酒店要出手的骗子?”
薛远驰抬手,示意他噤声:“有两件事你要做,第一,千万不要告诉奶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第二,马上买一张飞往法兰克福的机票,过去帮一下慎之,不要让他胡来……”
“不让奶奶知道,我消失这些天怎么解释?”薛谨之问。
薛远驰略皱了一下眉,说:“请潘小姐配合一下,让她消失一阵子,你给奶奶留话,要含糊一些,就说朋友出事了,她就不会太追究。”
“爸爸!”薛谨之震惊不已。
薛远驰整天窝在家里,最近一段时间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家门口的海边沙滩。他每天晒太阳看书睡觉,谁能想到他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我早晚会向你解释,很多事现在说出来还为时过早。你只管相信爸爸,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害你的……爸爸现在这个样子,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指望你和慎之了,而你又比慎之让人放心,所以你要多担当一些,懂吗?”薛远驰很郑重地说。
薛谨之心里似明白,又似不明白,雾里看花,隐隐约约的。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应该相信薛远驰,虽然这个男人是他的爸爸,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一个爸爸那样关心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