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判在外迎上,与郑太医行礼,两人低声耳语,一同行礼迈入屋中。
卫国公远远隔帘相望,停步在厅中,侍婢上茶,他环顾四周,问道,“怎不见恩师?”
木大老爷眉头不自觉地抖动一下。面容沉下来,在主位相陪,“当不起公爷一声‘恩师’,家父年迈体衰,不能相迎,还望公爷海涵。”
卫国公淡淡一笑:“文远兄客气,当年情谊,卫某不敢或忘。一日师,终身父,如何当不得?奕珩怎也不在?”
其实他更关心钰哥儿那小东西。屋里屋外都是人,不闻半点婴儿啼哭声。
更无人提及钰哥儿,都只围着木老夫人。
他东拉西扯些话,侧耳不断听着里里外外的人声,盼谁说声钰哥儿的情况。
荣安若要动手,目标绝不可能是木老夫人。木奕珩夫妇不在家中,孩子必在木老夫人屋内看顾,如今到底如何?
木大老爷心中忧心母亲,怎有心情与人寒暄?况对方明显有意挑衅。可势不容人,他唯有一忍。
遂沉声道:“奕珩有要事在身,出城两日。正在归来途中。”
正说话间,外头禀道:“贵人来了!”
众人又再起身,不及迎出,木轻颜已奔入进来。
宫婢被她远远甩在后头,身侧只跟着两个内监。
不等木大老爷和众小辈行礼,她已扑倒在大老爷身前:“兄长!娘她如何?”
木大老爷叹了一声,里头木夫人等闻见声音,连忙迎她入内。
就听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从内传出。
不一会儿,郑大人与沈院判从内出来。
郑大人朝卫国公点点头,与木老爷道:“木老夫人年迈,有些病痛实无从避免,幸其一生顺遂和乐,儿女孙辈尽在膝前,沈院判与老夫诊症无异,便依从沈院判的法子即可。”
这话的意思,便是没得救了。
木大老爷眸中最后一点光芒隐去。
他垂头拱手谢过郑大人。
卫国公探视的任务就此完成。
这是木老夫人的松鹤园。他适才抬眼四顾,没见到他想见的孙儿,也并未见自己安在其中的那枚棋子。
不知是,已被木家人起出来,还是一早已被荣安劫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