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发水味儿。”
“嗯?”
燕凉解释道:“薰衣草的,可不就是洗发水味儿吗?”
边毅差点没被呛着:“你可真坏。”
燕凉说:“那你怎么跟他说的,他不像是那么识相就能走的人。”
边毅回想了一下刚刚黎松宁那臭脸,挑了下眉:“我没说让他走,我说的是祝他好胃口,然后我跟你要换个地方继续约会。”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跟黎松宁一起吃饭。这位不开窍的黎教授这回倒意会得挺到位的。
“我以为你会留下他呢。”燕凉喝了口奶茶,手已经被暖得热热的了,他拿热手去捂了下边毅的手,“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赶他走的人。”
边毅笑了笑:“不像吗?”
燕凉捂着她有些凉的手,从手背捂到指尖。
到底是个女人,手没有他的大,手上没什么肉,但也并不显得干瘦,手指一根根的又长又直,纤细得刚刚好,捏起来软软的,一点儿也不像她的人看起来那么地强势。
“嗯,不像。”燕凉捂了一会儿觉得不暖了,又搓了搓自己的手,搓热了再给她捂着,“你都不知道之前你在医院拉着我给我捂手的时候有多温柔,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温柔的人。”
那天,他离开边毅家后心情不太好。也不是不太好,应该是很不好,
他知道边毅那天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跟边毅的关系到什么程度就应该停止。但知道归知道,强迫自己把幻想扼死的感觉并不好。
他回到了现实,难得地想到了他那些不像家人的家人。
中秋的时候他把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那张电话卡给扔了,从此就跟家里失了联。他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他们也不知道他的消息,明明都在一个城市里,却连个面都见不上。
他想到很多,想到小时候,想到死去的双胞胎姐姐,想到被那件事逼疯的妈妈,想到之前吵过架的爸爸,想到每一个自己一个人过的节日、生日。
其实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然他早就跟他妈一样愁疯了。
但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那种孤单感难以形容。
好像心里有一大片的空地,上面光秃秃地什么都没有,他每天都给这块地浇水,让它晒太阳,给它施肥,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荒地还是荒地,连一根草都种不出来。
他急得要死,不知道到底是水浇得不合适,还是肥料施得不到位。
他找不到原因,没人告诉他原因,也没人关心这个原因。
全世界只有他自己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