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排水口,栅栏上残留着黑火/药。”
李瑾月愕然不解,不由问道:“怎么会?为什么?”
“是啊,怎么会呢,为什么呢?”沈绥仿佛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李瑾月的问题。
“伯昭?”李瑾月一头雾水,盼着她能解释一两句。
就在这时,另一艘船上的王忠嗣忽然发出了疾呼声:
“喂!我……我好像钓到什么东西了!快来帮忙!好大的力气!”
沈绥皱眉望过去,就见王忠嗣手里提着一根竹竿,顶头不知道为何拴了根线,眼下线绷得笔直,竹竿也被两头的角力压弯,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以巨大的力气拉扯着那根线。
“公主,我下水时,王将军竟然在钓鱼吗?”沈绥语气古怪地询问道。
“呃……”李瑾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那竹竿鱼线从哪儿来的?”沈绥问。
“我也不知,他说他等得无聊,便让兵士划船去了那片芦苇丛后方转了转,回来后说他在芦苇丛中捡到了一根竹竿,还拴了线和钩,钩上还挂着一只蛙腿,说一定是哪个钓鱼的粗心扔在芦苇丛里了。然后就直接用那竹竿鱼线蛙腿,钓起鱼来。”李瑾月解释道。
沈绥无言,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艘舢板。却见,舢板上的形势愈发紧张了,王忠嗣手中握着的竹竿已经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自己也憋红了脸,浑身都在发抖,与水下之物的角力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两名划船的兵士也赶上来帮忙,合三人之力也不能控制住水下那个东西。
王忠嗣手中的竹竿毕竟只是简易钓竿,没有收放鱼线的线轮,线也是长度有限,那水下之物拖着他们在原地打转,以至于整艘舢板都旋转了起来。
然后突兀间,那水下之物忽的向西边猛蹿远离,拖着整艘舢板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王忠嗣在船上骂骂咧咧,却始终不曾放弃角力。
“喂喂,好像不大对啊……”沈绥道。
“赶紧去追。”李瑾月吩咐自己船上的两名兵士立刻划船去追。
水下那东西力大无穷,拖着舢板在水面上滑行,拖出一道长长的白波,沈绥、李瑾月所在的舢板,双人划桨,竟然一时间也追不上那东西的速度。
追逐到一半,沈绥等人的船距离王忠嗣的舢板还有四五丈远的位置时,大概是王忠嗣三人之中有谁没有掌握好平衡,猛然间,三个人被巨力带倒,在一片惊呼声中,三个人全部落水,连带着那艘舢板都整个翻了过来。
见此景象,李瑾月短促地倒吸一口凉气,沈绥这个时候已然攒身而起,双足并拢,狠狠一蹬船板,身躯鱼跃而出,以一个漂亮的姿势扎入了水中。
“伯昭!小心啊!”李瑾月见沈绥入水,登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那水下之物是什么,她本就畏水,对于未知的生物也总是提心吊胆,沈绥就这么下了水,她实在害怕水底下有什么怪物会害了她的性命。
这是她的软肋,即便她争战沙场那么多年,畏惧的东西,依旧是万分畏惧。
沈绥入水,耳畔轰隆隆的水声将一切喧嚣淹没,她看到水下因为王忠嗣几人的落水,稍有些混沌,此处水深依然不算很深,王忠嗣三人都会凫水,此刻均已挣扎着向上游去,沈绥下水也并不是为了救他们,她的目的,在于那个拖着王忠嗣窜出十几丈远的水下生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