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我识得你……”幸亏,张瑞锦神智尚算清醒,她认出了沈绥。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沈绥道。
张瑞锦没搭话。
沈绥直接开始了第一问:
“你和你阿妹迷晕卢子潜全家用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给的……”张瑞锦低声说道。
“什么人?你和那人正面接触过吗?”
张瑞锦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缓缓解释道:“没有,就是某一日,阿妹她去买菜,回来之后发现菜篮里多了一大包药粉,还附了一张纸,上面写:欲报血仇,可择机用之。后来我和阿妹拆开那包药粉,金灿灿的一大包药,透着股奇特的香气。我们沾了一点喂给一条野狗,那狗昏睡了很久……”
虽然早有预料,但沈绥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她很快就问了第二个问题:
“这么长时间以来,可有任何可疑的人与你接触过吗?比如说,宗教人士。”
这个问题让张瑞锦仔细想了很久,最后她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为何答案会是不知道?
“此话何解?”她问。
“我与阿妹的复仇,是一个神秘人用书信指示的。很多事,也是那个神秘人安排好的。否则我和阿妹不可能做到那么多事。我们花了十二年才将全村人的悬棺打制完,全部安置好,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本来……没有那个复仇的想法,因为知道做不到……”
沈绥明白了,对方很小心,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到底是不是宗教人士,张瑞锦根本不知道。
她没有再问,而是压低声音道:
“这些,不要供出来,只说给我听就罢。不说还有可能活下来,供出来必死无疑。你若想死我不拦着你,但我想你应当是想出来后给你阿妹烧烧纸的,你死了,就没人管她了。”
张瑞锦的喉头蠕动了一下,表情依旧木然,但沈绥知道,她答应自己了。只是答应却不是为了要活下来,因为即便张瑞锦,也知道按唐律,她是活不下来了。她答应,只是因为她听懂了沈绥话中的意思,她不说,她们这些人至少还有葬身之地,若说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绥没有再继续问她,而是转而去问与张瑞锦关在一个牢笼之中的周家阿梅。
“阿梅,我问你,你可知你大伯在京畿服役时,与何人接触过?”
周家阿梅看起来比张瑞锦要好多了,至少面貌尚能入眼。她也是披头散发,浑身狼狈的模样,坐在车子里一直在发抖,看起来极其的紧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