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亲自去看看她?自己分明担心到把书都拿倒了。”
沈绥低头看了一下方才拿在手里的书,确实是拿倒了,她根本就没看进去,只是装作若无其事,一心等着颦娘回来。
沈绥苦笑:“她派了盲女整日整日地看着我,那盲女非比寻常,我只能收敛行为。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看她?”
“你何苦瞒着她,引得她猜忌不已,徒劳心神。”颦娘皱眉道。
“时机未到,不可告与她知。我不愿过早卷她进来。”沈绥低头。
“你以为这样就算保护她了吗?就凭她那个性子,固执起来,谁都拉不回来。她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危害我们计划的事,你又该当如何?赤糸,她已经卷进来了,你必须要为她的安全,我们所有人的未来负责。”颦娘很少这般语重心长地与沈绥说话,这一次,她真的生气了,也心疼了。病榻上那一声“阿娘”,直直戳进她心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太心疼张若菡了,这个孩子,每每提起她,都让颦娘眼眶泛泪。
沈绥偏着头盯着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那柄雪刀,双唇抿成一道紧紧的细线,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良久,她长长叹一口气,道:
“颦娘,容我思量。但是不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时候。我必须要先与瑾月建立关系,才能考虑之后的问题。而瑾月与她,剪不断理还乱。在此之前,我不能与她相认,否则我俩该如何去面对瑾月?没了瑾月,我们的大事,又该从何谈起?”
颦娘无奈摇了摇头,道:
“也罢,你总有你的打算,我亦不该感情用事影响你的决断。赤糸,但愿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要忘了,永远都还有那样一个人在等着你,她等了你十六年,这份沉甸甸的感情,才是你最不能辜负的。”
颦娘离去,沈绥起身,来到半开的窗牖旁,望着窗外的青竹,深深叹出一口浊气。窗牖旁的鸟架上,白尾雨燕黑豆般的眼睛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人。沈绥转身到鸟架旁,取了鸟食喂雨燕吃,单手托起鸟儿,道:
“好燕儿,今次多谢你提醒我她病了。再托你替我细细看顾她,她身边若有不周到之处,定要与我说。”
说罢手一抬,白尾雨燕再度展翅飞去。
离人万里终有归,故人相见不相识。一别三千秋,忍断肠,忍断肠!斗转间前尘已尽灭,刀锋向斩仇丝网,不敢忘。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专门献给莲婢姐姐。虽然文章不过三十章,还尚短。不过张若菡的人物形象已经建立起来了。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个无比叛逆的女人,无比坚强的女人,无比固执的女人,无比专注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强大的,但也是脆弱的。她可能缺乏了韧性,因而在遭受打击时难以承受,甚至于患上心理疾病。
十六年前的张若菡与现在的她又不一样,现在的她无疑多了许多的韧性,但依旧也会脆弱,这种脆弱,在病中就会自然流露出来。
嘛,以后看机会还会做一些人物分析,莲婢姐姐还有很多值得分析的地方。好爱这个女人,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