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仅仅是去年的中秋,他们的日子还是很好的,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
便是一个格格,待遇也远比别的人家的正经福晋好些。
可能这就是人说的,人一辈子的福寿都是有定数的,要是提前用完了,就注定晚景凄凉吧。
胤褆提着灯,慢慢走着,夜风明明不冷,可他就是觉得浑身发寒。
他穿着单衣,就这么走着。人啊,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容易想起往昔。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中秋,他与福晋在花园里赏花,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夜里。
福晋抱怨他不知道冷暖,给他披着斗篷。
如今……
胤褆看着黑漆漆的花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去。
这里还有残留的花,依旧开的美丽,可是不过一个多月,这花园里的杂草就多到无从下脚了。
很快,这里就分不出什么花什么草了。
他看着那亭子,像是往昔一幕还在眼前,可那个给他披衣,说他不知道冷暖的女人,却已经长眠在地下了。
他真是后悔啊,悔不当初。
他从后院一个老嬷嬷嘴里知道了福晋最后的事。
原来去年起,福晋身子就不成了。
可他在忙什么呢?忙着夺嫡……
福晋撑着病体,熬着,受着,苦着,担惊受怕着……终于是走完了她三十多年的日子。
她受苦了。
胤褆坐在冰冷的石凳上。
他想,这凳子一贯这么冷?似乎不是。
过去只要是这个季节坐着,会有人垫上垫子的……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