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尼古拉一世勉强接受了弗兰茨的“俄罗斯威胁论”的观点,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普鲁士会同法兰西帝国合作,他反驳道:“弗兰茨虽然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我并不认为法兰西会与普鲁士联合在一起针对俄罗斯帝国。普鲁士作为当年反法同盟的一员,腓特烈他应该知道如果挣脱枷锁后的法兰西会给君主国带来怎样的灾害!” “尼古拉叔叔,如果说普鲁士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与已有的疆土呢?如果说腓特烈也同样想要破坏梅特涅首相破坏的秩序呢众所周知,普鲁士不满意梅特涅首相制定的政策已经很久了,而德意志关税同盟就是普鲁士孤立奥地利的第一步,它将普鲁士的东西领土连接在了一起,如今的普鲁士已经有了媲美与奥地利的力量,而普鲁士的下一步就应该是将奥地利排除于德意志邦联之外,同时将他们在1815年没有将萨克森完全吞并的领土吞并,而一直帮助奥地利的俄罗斯帝国必然会成为腓特烈的眼中钉,若要击垮奥地利帝国,必然要击垮俄罗斯帝国。”弗兰茨平淡的话语将“普鲁士威胁论”展示在了尼古拉的眼前。 尼古拉一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回忆起前几天他也从驻普大使的信中了解到普鲁士王国议会已经被那群自由派暴民和贵族们占领,而普鲁士的外交大臣阿尔尼姆男爵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实行反俄策略的自由派代表人,如今的反俄在普鲁士已经快形成了一种政治正确的代表。 “分裂德意志,不让德意志统一或许是欧洲北方列强的政治正确。但是大英帝国这根搅屎棍会让欧洲的中部陷入一片权利真空从而给俄罗斯帝国留下一片真空吗?法兰西虽然同俄罗斯帝国一样防止德意志统一,但是他们同样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庞大的欧洲宪兵在东欧,巴尔干驰骋,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在削弱德意志统一力量的同时造就另一种形式的德意志,就如同当年拿破仑在德意志所做的事情一样,一个强大的可以同奥地利抗衡的普鲁士,一个可以阻止沙俄扩张的排头兵。”弗兰茨抿了一口酒润润喉咙,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我是大英帝国的首相的话,在俄罗斯帝国衰弱后,我会继续扶持普鲁士顺便将枪口指向法兰西。如果法兰西稍微有一些企图称霸的欲望,普鲁士的枪炮会让那群渴望复兴第一帝国的傻子们的脑袋清醒清醒。” 历史上,大英帝国也是这么做的。它希望用普鲁士的力量让拿破仑三世好好醒醒脑子,不要再去做所谓的法国梦了。不过大英的搅屎棍策略显然被老奸巨猾准备充分的俾斯麦看破,他果断的利用了大英帝国的这个心理,成功激怒了拿破仑三世。傲慢的拿破仑三世同他的彻底也在这场战争中被普鲁士的克虏伯大炮彻底埋葬。德意志在这声炮火中建立,虽然它的制度有些不伦不类。在大洋彼岸喝茶的大英帝国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端起剧本才发现剧本不对,本来应该是僵持的剧本最后竟然变成了单方面屠杀。 精明的尼古拉一世发现了弗兰茨言语中的“漏洞”,他迅速指出弗兰茨的“漏洞”道:“法兰西不会让他们的枪指向自己的头上。” “但是法兰西需要一个靶子,需要一个可以吸引欧洲注意力的靶子,他们的政体决定了他们注定无法被欧洲王室们接纳,即使大英帝国也是在防范着他们。除非他们能够拥立一个国王。”弗兰茨毫不掩饰的嘲讽道:“再说了。傲慢的法国佬如今依旧沉浸在伟大的拿破仑帝国的时代,做着他们的法国梦。当年拿破仑可是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将普鲁士打败,法国佬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普鲁士还是原来的那个普鲁士。” “这。。。。。。。”尼古拉一世同亚历山大也陷入了沉思,他们之所以接受弗兰茨的观点是因为他们潜意识中认为伟大的俄罗斯军队是不可战胜的。如果五十万俄罗斯士兵不能够战胜敌人的话,那就再来五十万,反正斯拉夫牲口们要多少有多少,“欧洲宪兵”的称号可不是在欧洲大陆上乞讨而来的,而拿破仑的结局让他们不得不思考着如何面对全欧洲的围追堵截。 看到这对父子的纠结,弗兰茨趁热打铁的说道:“尼古拉叔叔,我认为俄罗斯帝国与奥地利帝国作为神圣同盟中的发起国,我们应当团结在一起面对一切,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没有任何国家是我们的对手。“ “这个......我在去考虑考虑,你看我们都说了这么多话了。这菜一点也没吃,吃菜,吃菜。”尼古拉一世迅速转移话题说道。 一场宴会在一片寂静声中结束了,尼古拉一世与亚历山大一同坐上了马车离开皇村,前往圣彼得堡,马车上亚历山大询问道:“父亲,你认为弗兰茨说的话怎么样。” “后生可畏,弗兰茨的言语中看似为俄罗斯帝国着想,但是仔细想想我们俄罗斯帝国面对的问题,奥地利帝国不是同样也面对吗?”尼古拉一世说道。 “那父亲,你准备” “结盟,一定要结盟。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我们的军队可以名正言顺的驻扎在瓦拉几亚的机会,同样是我们能够将奥地利帝国捆绑在我们的战车上的机会。弗兰茨来我们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借兵剿灭那群乱党,既然如此借给他十万又如何。”尼古拉一世豪气冲天的说道。 停留在皇村中的弗兰茨看着离去的沙皇父子,他知道这次俄罗斯之行即将结束,不管他有没有说这些话沙皇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因为沙皇需要奥地利帝国。而弗兰茨说这些话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沙皇的心中埋下一颗法兰西与普鲁士威胁论的种子,待到1854年之时,法兰西威胁论的种子将会发芽而普鲁士威胁论也会在沙皇的心中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