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周月明狐疑地看着他。
“只有你不知道吧?”
周月明垂了头,不再说话,心里却颇觉酸涩,堵堵的、胀胀的。
“卿卿,他不欠咱们家的。”周绍元神态温和,“父亲做事不公允,容易教人受委屈。这是他的错,不是你的,也不是纪家的。纪家从来都没欠过周家。”
他幼时也因为父亲的态度而伤心难过。他知道纪云开人不错,但是无法与其做朋友。后来年岁渐长,听说的多了,他也就看的淡了。
这世上并非所有的父母都爱子女,父母也不是会爱自己的每一个子女。人心没长在中间,注定了大多数人都会偏心。只是不被偏疼的人,会难受罢了。
虽然是两兄妹私下谈话,但他竟然直接说了一句“这是他的错”。周月明愣了愣,小声道:“我知道,我那次听爹说了。他说,纪家长辈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因为他而离世的。他说他欠了纪云开一个父亲。”
困扰了她十多年的问题,在那时终于有了答案。
“卿卿,往前看吧。”周绍元抬手,在妹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你长大了会发现,很多事情,不必太在意的。”
“哥……”
“因为在意了也没用。”周绍元一笑,“好好歇着,别想乱七八糟的。我们卿卿要快快乐乐的,嫁人也嫁自己想嫁的人,才不会因为别人委屈自己呢。”
不过他到底还得要再探一探纪云开的态度。
周月明“嗯”了一声,只觉得这话甚是贴心,每个字都说到她心坎里去。
她和兄长亲厚,也最听他的话。今日和他的一番谈话使得她心里的那些别扭消散了七七八八。对啊,为什么要在意父亲的看法?反正他也不在意她。何必再为了他而不痛快?
这天晚上,周月明心情甚好,不知不觉就想起兄长说的那句“让他畏你如虎,供你驱使。”她倒也不想变成母老虎,不过若真能让他在意她,似乎也不错?
她夜里睡得很好,而纪云开却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回想着今日的事情,有后怕、有欣喜,有遗憾。总之算是比较圆满的一天。
迄今为止,他手上已经有两块她的手帕了。
——他白天回府以后,就解开了手帕,另寻了干净的、合适的布包扎。他小心翼翼清洗了手帕,晾在窗下,在他入睡前,手帕已经干了。
她白天特地叮嘱他,“不要再爬高上低”。他也不想违拗她的意思,不过后日就是七夕了。牛郎织女都要见面,他们总不能再隔着天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