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有凶险,很强烈很要命,但却不知道凶险在哪里,他想不到哪里才是凶险所在地。
小苹果伏在他怀里,也闭上了眼,白云却知道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只是惧怕,不停的惧怕。
马车在小径上奔跑,似已要被窄而崎岖小径夹扁,他肚子里的心何尝不是,被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压力压迫着,似已要被压碎。
马车停靠在剑台畔,四处无声,安静的令人发疯,令人崩溃。
没有风,风似已被活活击垮、击死。
马车已疾驰而去,这车夫仿佛是夜色里的幽灵,随时都会过来,随时都会离去,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天地间沉闷而冰冷,白云将衣衫披在小苹果身上,矗立在剑台上,他一想到明日与叶孤云在这个地方决斗,他的心就不由兴奋起来。
也许剑客与剑客之间本就不该有友情,因为即使有了,也是通往决斗的途径而已,他们总有一天决斗的,他们之间有着友谊,只因为他们还未开始决斗,决斗开始决斗结束,他们的友情就消失不见。
决斗并未开始,天色也未亮。
白云讥笑,因为他看到夜色里已有剑光闪动,看不见人,但是这种剑光又怎能逃过白云的眼睛!
屋脊上轻伏着几个人,几口剑。
小苹果已在喘息,她似已无法承受住这种压力,她喘息着倒下,却倒在白云的怀里,她说,“我不行了。”
“你哪里不舒服?”白云拉了拉披在她躯体上的衣衫,又说,“你不用害怕的,因为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
小苹果点头。
这家客栈没有名字,暗黄色的三角旗上仅有客栈两个大字。
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燃灯火。
一个死鱼眼般女人斜倚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痴痴发呆,死鱼般眼睛说不出的疲倦、厌恶,没有一丝活力,仿佛对人生对活着已没有了一丝激情没有了一丝欢乐。
白云进来就说,“要一间上房。”
女人呆呆的看了白云一眼,点点头,又说,“跟我来。”
她走的很慢,上楼梯时,身子不稳忽然跌倒在地上,她并没有痛苦呻吟,笑了笑又起来了。
楼上其中一扇门前斜插着一盏灯笼,灯笼在摇晃,是红色的。
小苹果凝视着灯笼,久久忍不住问,“为什么只有一盏灯笼亮着,别是地方没有?”
死鱼眼般女人转过身,咯咯笑了笑,笑的说不出的堕落而无力,却偏偏带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