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他才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白小叶并未看一眼归红,仿佛懒得去看,更不值得他看,但他却想杀了她。
他虽然凝视着父亲,眼眸里虽然带着无限尊敬无限钦佩无限挚爱,但他的剑已刺出。
剑刺出,剑锋上的寒意直逼喉管。
喉管轻颤,归红的脸已扭曲、变形,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一剑的威力居然这么可怕,她更没有想到自己能逃过死亡的厄运。
剑尖紧紧贴住归红的喉管,没有刺进去,是因为剑锋上有只手,手握得很紧,所以剑锋在滴血。
剑锋极为冷静极为稳定,那只手竟也出奇的冷静出奇的稳定。
他们两的眼神、神情,几乎是一致的。
归红的呼吸几乎停顿,她没有想到天下间竟有这么相似的人。
白小叶轻轻松开手,久久才凝视着剑锋上的血迹,然后垂下头。
白云盯着他垂下头,厉声低喝,“放肆。”
白小叶头垂得更低。
白云久久又叹息了声,握住剑锋,又将剑柄递给他,柔声说,“拿着,这口剑不错。”
白小叶摇头。
剑锋滴血更多,因为白云的手握得更紧,他握得紧,也许是故意令自己更痛点,因为只有躯体上的疼痛才能压抑住内心痛苦。
“你为什么不要了?”白云的目光忽然变得严厉而冰冷。
他教育孩子的法子只有一种法子,有效的法子,没有效果的法子,他绝不会用,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父亲决不能拿下一代的教育开玩笑,他的法子跟白傲教育他的法子截然相反,白傲将他生下来就对他不闻不问,就算他在外面醉死过去,也懒得去过问,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天底下也许没有任何事比教育孩子更重要了。
孩子的健康成长,离不开父母的引导与点拨,而白云抓这件事的时候,早的出奇,就在白小叶还未出生的时刻,白云就在媚娘肚子前读儒家的之乎者也,这还不够,因为他会很累的,所以又将春花秋月也拉来去读,轮着读,直到他已四岁,他自己已不读,却让自己的孩子去读,只要白小叶不读,他就要打白小叶的屁股。
他打白小叶屁股,只打过一次,那一次几乎将白小叶活活打死过去,所以不用打第二次了。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充满正直、智慧、善良的人。
白云凝视着孩子,等着答复,又说,“一名剑客决不能轻易放弃掌中剑,你更不能。”
“为什么?”白小叶忽然凝视着剑柄。
“因为你是白云的儿子。”
白小叶忽然又凝视着白云,忽然接着说,“我不能再要那口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