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从长安到蓝田有一条又宽敞又平坦的大马路,路面用石子压实,宽有五米,风雨无阻。这种路被李轨命名为郡道,是连接郡与郡之间的具有战略意义的交通命脉。
蓝田是京兆的属县,地位很高,与外地的郡相等,所以专门修了一条郡道勾连。
下了一晚上的雪,次日清晨,铅灰色的穹顶下雪花仍然在飘,气阴冷的吓人,路上行人断绝。
李轨慵懒地斜靠在软枕上,把玩着铜质的暖手,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这辆专门为他特制的马车使用了特殊的减震装置,可以保持车厢的平稳舒适。
车队在路边停了一下,接上来一个人。
李轨对半道上车的荀谌:“友若啊,你很不够意思,我把你从西域调回来放在襄阳,你就应该为我谋划如何夺取江夏,结果你,你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做,害的我劳师远征,寸功未立,为下人所耻笑。”
荀谌笑道:“丞相何出此言,此番南征可谓功德圆满。”
李轨道:“哦,居然还有这种法,你试言之。”
荀谌道:“荆州刘表偏心,亏待了刘琦,刘琦凭本事拿到江夏,这无可厚非。可惜年轻冉底少见识,中了刘备的奸计,死的不明不白。倘若丞相不南征,刘备就势得了荆州,定与江东联手对抗丞相一统大业。丞相南征,表面看寸土未得,反而损兵折将,却由此让江东、荆州反目为仇。一个刘琦牵制不住刘备,一个江东却可以将他牵制的死死的。届时刘备北面要承受丞相的王者之师,东面又要时刻提防着江东的侵扰,左支右绌,早晚败亡。若他不肯坐以待毙,势必要向西进取,去谋夺刘璋的地盘。那蜀地便是他的死地。”
李轨心中不由得对荀谌十分佩服。
历史上刘备正是得到了荆州之后才对刘璋下手的。
而他自入川之后便开始走霉运,没过几年人就挂了。
荀谌这么早就能看到这一步,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于是问道:“听先生的语气,似乎刘备得蜀地反倒是一件好事?”
荀谌道:“刘备若得蜀地,江东必倾力取荆州。届时丞相可从旁助他一臂之力,共同将刘备驱赶到蜀地去。蜀地险难克,却也是困守之地,正好可以将刘备的野心困住。那时节,丞相从容收拾了江东,率百万雄师入蜀,何愁不能一统下。”
李轨默默点头,沉思良久,问荀谌道:“以先生的意思,荆州我是无福消受了。”
荀谌道:“是非之地,丞相又何必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