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西凉统领,尝试破开雁门关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作所为并无丝毫不对的地方。
“雁门关防卫森严,杨威生性谨慎,又智勇双全。岂是这等拙劣伎俩便能破开的。”诸葛阴说道。
也是,二十年来西凉军始终未能寸进,怎会这么轻易就能攻陷呢。
“虽是如此,但拓跋统领尝试一番,也未尝不可呀。”和晴说道,他统帅三军,坐镇关外,本应如此。
“攻袭之举,并无不妥。可你看这图表,他急功近利,自认为真有机会破开雁门关。将大军分屯于雁门关两翼,以图快速跟进。”诸葛阴指着报表说道。
“若是真能破开雁门关,那自然是好的。可倘若无果,这两处皆是不适合长久驻扎的地势。他必然会命人拔寨后撤,雁门关只需要派兵追击,我西凉大军必败。”诸葛阴痛心疾首地说道。
和晴沉默片刻,还是不太相信诸葛阴所说的,仅凭一份报表便断定西凉大军兵败,太过匪夷所思。
“拓跋统领未必就不能成功趁机攻入雁门关了。”和晴小声说道,这份报表的日期是三日之前。算算时间,那小子应该是在今日抵达数百里外的雁门关。
“哼,只怕我那三弟如今已平安回到雁门关内,点起兵马,静候他命令大军拔营后撤了。”诸葛阴冷哼一声,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可。
此时已过饷午,雁门关离邯郸将近千里之遥,即便是加急快报传到那里也是午夜时分了。
“西北军向来不敢出关与我军交战,即便真如先生所料,他们也不一定会出关偷袭吧。”和晴说道。
“料想那拓跋常此时心思定如同你一般,以为西北军不敢出关,麻痹大意,不设防备。却不知骄兵必败的道理。”诸葛阴摇头道。
和晴闻言,心中一震,果是如此,西凉军和大秦对峙已久,大秦从不应战,想必上下将士都被骄傲所充斥。
“杨威生性谨慎,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若是以往确实不用太过担心,可如今,我那三弟也在关内。他必定不会错失此机。”诸葛阴叹了一口气。
他不曾料到拓跋常发现了景歌的行踪,并且定下这般拙劣计谋,更不曾想到他会让军队驻扎在那种兵家大忌之地。
“我西凉于他有恩,他应当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不见得会率军袭击我西凉吧?”和晴寻思片刻说道,她和景歌相处数日,觉得他并非薄情寡义的人。
“我那三弟重情重义不假,换做平时,他定会思考再三,说不定便放过这次机会了。然而此时恰好帝都那边计划实施,齐国对大秦宣战。”
“他担心烽火一旦燃起,大秦首尾不能相顾。我们西凉会趁机强攻雁门关,到时西北军必定会遭受重创。西北军乃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也是留给他的遗产。你说他如何会眼睁睁看着西北军陷入危境之中。断然会趁机败退我西凉大军,以保雁门关平安。”诸葛阴沉声说道,他料定景歌不会错失此机,明日这个时候,应当会收到第九军团大败的急报。
“我立刻火速赶往雁门关,通知拓跋统领严加防范。”和晴说道,不敢再耽搁片刻,急速出了丞相府,沿着官道每百里换一匹流云驹,希望能赶得及。
诸葛阴把羽扇拢在身前,摇着头长叹,“唉,果真是纵虎归山啊。三弟啊三弟,你这才回去多久。”
他心中知晓即便和晴极速赶往也已经来不及,当下唤来令使:传令第七军团统领宇延,命其火速率军开赴雁门关外驻守,沿途重新收编败退士卒,未有军令,不可擅自与大秦军队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