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大家都只是政务上的往来,私下并没有太多交集。公孙展此人清高孤傲,也很少跟他们往来。
“那就请各位听我两句吧!”梅书亭开口道。
众人又看向梅书亭。
相较于狐狸精似的公孙展,梅书亭给人的感觉更为亲近些。当年他还是戏子的时候,与在场的诸位或多或少都有交往。
且姜离灭了蜀国,一定程度上等于是替他的国报了仇。他对王爷的衷心度,在他们看来是比公孙展要可靠些。
“梅大人想说什么?”王昭礼问道。
梅书亭先问:“如果王爷一直不离开旁阙楼,你们便打算一直这么跪下去吗?”
吕济生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是,王爷什么时候离开,我等便什么时候离开。”
“为人臣子,是替君分忧,而不是为难君上。你们这么做,是在为难她,陷她于不义。”
吕济生道:“他为了一个男人,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我们若是不能劝他回头是岸,便是失了为臣本分。
梅大人,你也是臣子,你难道就这么看着我们姜离的王陷于情劫之中,无动于衷吗?
你可知道前朝穆哀帝,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江山,剃发出家,导致定国战乱十余年,民不聊生。这血淋淋的前车之鉴,难道今日要在姜离上演吗?而且是为了一个男人,你不觉得这样的事很荒谬很可笑吗?
天下未定,豺狼环伺。姜离若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意外,您叫我们这些曾经亡了国的老臣,叫姜离千千万万百姓可怎么办?”
他说得义愤填膺,愤中又带了点凄哀。
真正经历过亡国的人,才明白无根无萍是什么滋味。
君悦就是他们抓住的那一根稻草,致死也不会放手。一旦放手,他们就真的活着无望了。
公孙展深吸了一口冷气,精明的双眸里一抹寒光闪过。
“王爷不会是穆哀帝的。”他道。
荆楚河道:“他都已经抛下三十万大军,如今又一头扎进这里,您这话叫我们怎么相信?”
他们一心辅佐这个王,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个王能结束这百年割据局面,能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能带着他们开创一个新的天下,是上天命定的千古一帝。
他们把毕生的才华、全部的心血都注入在这个人的身上,不是想辅佐一个可笑的情痴的。
他们不希望她有太多的儿女情长,他们只希望她是个冷血冷情的人,这样的人才适合做一个帝王。
与其说是他们逼她离开这里,倒不如说是逼着她绝情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