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垂头,手中的汤药捧在手心,双手微颤着。
祝九见到她不说话,又是这副神态,不禁无力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拧了拧眉,抬手缓缓的握住了金姑姑的手,“姑姑,春杏呢.....”
“春杏回来了。”金姑姑声音有些哽咽,“奴婢让南林给春杏穿了她最爱的绸缎,春杏老子娘家那边给她留过一块地,请人看过风水,风水不错。先前春杏就说过,以后老了归去了,也好有个去处。”
祝九愣愣的看着金姑姑,这话听得她浑身发颤。
神色木讷的掀开被褥下了床榻,“我去瞧瞧她。”
“少夫人。”金姑姑急忙放下汤药,将人拉回了床榻上,“今儿个一早便将人送出去了,留在门里不吉利。”
“该备上的,奴婢都备上了....”
祝九这感觉浑身一软,眼前一阵发黑,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人也倒了下去。
她只是病了几日,春杏怎么就没了....
金姑姑告知她,春杏失足掉进了浣衣房的井口里,没有人发觉是溺水而亡。
她怎会信春杏是溺水而亡?
祝九本就病着,春杏没了,人伤心过度,躺在床上足足半月过去也没见起色。
各房门里都说祝九命不久矣,就连大夫每回来都是暗暗摇头。
邵夫人得知此事瞧在眼里急在心里,桑妈妈见自家夫人为大少夫人的事儿发愁,不免劝说道:“大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素来身子羸弱,定是能熬过去的。”
“熬过去.....这身子骨能养好,就怕这心里寒气重。”邵夫人说着这话,接过桑妈妈递来的茶盏,瞧着又放了下来,她哪里有心思喝茶,“那陪嫁丫头的事,可查好了?”
“老奴让人私下找了管事的婆子,都交代了。人是被三进院二房的少夫人罚进去的,是因与那叫盈儿丫鬟的生了口角动了手,丫鬟去禀话,邵梁氏便将人打发去了南院。”
“婆子下手重,将人打没了。”
“大少夫人顾念身边的陪嫁丫鬟无可厚非,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倒是三进门那边的少夫人也算处置得当。”桑妈妈说罢,给自家夫人捏了捏肩头,“若是大少夫人知晓此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老奴已是打点过了。”
这事儿不能声张,若不然大少夫人岂不是要为一个丫鬟跟门里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