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说了会儿话,虞夏便从虞春的屋子里出去了,关上屋门的那一瞬间,虞夏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别人瞧不出什么,但是她却知道……
这个范尓栋,有问题。
果树村后山的山脚下,有一户宽敞气派的砖瓦砌成的人家,这户人家祖孙三代居住,人丁兴旺,却不似想象中那般热闹。
“父亲。”
仿佛一片死寂的宅子中,范尓栋站在一间屋子前,叩响了一间屋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嗓子干哑,说话时伴随着一阵沙沙声,仿佛说几句话就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范尓栋推门进去,里边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范尓栋视而不见,绕过书架来到了一张书案前。
书案后边是一方软塌,上面坐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男子两腿盘膝而坐,两手手心朝上放在膝盖上,手指捏成了奇怪的手势,竟像是在打坐一般。
这男子叫范长善,范尓栋的父亲。
“上人家里去了?”
范长善眼睛依旧闭着,脸上似乎有一片黑气缠绕,说这话的时候,许多黑气争先恐后往他嘴里钻,他的声音更加嘶哑了。
范尓栋却对此事见惯不惯的模样,只坐到了书案另一侧的椅子上,恭恭敬敬回答父亲的问题。
“去过了,大有叔跟婶子应该是对我比较满意的,但也许心里有些顾虑。”
范长善点了点头。
“有顾虑是正常的,咱们家毕竟跟其他农户不一样。”
“即便你二叔秧插得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好,即便你三叔一手木匠活在村里数一数二,即便你四叔帮畜生瞧病的本事乡里人没有不服气的,即便你大姑一身接生的手艺谁也比不了。”
“即便村里头人人都跟咱们家打过交道,即便人人都夸耀咱们,但是在他们眼里,咱们跟他们始终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