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贝尔先不说,他的老大莱依奥斯,虽然既讨人厌又阴险,但并不是笨蛋呢。能当上主席上级修剑士的话,不只是剑术好,神圣术、法学还有历史的成绩应该也是相当优秀的。”
“嘛,比起只靠剑术就当上了六位的某位仁兄来说肯定是了。”
“听说那样的学生居然有两个之多呢,实际上。”虽然一不注意就快变成一如既往的互相调侃,但是优吉欧想到现在并非做这种事的时候,便重新让易衍继续往下说了。
“然后呢……?”
“莱依奥斯是跟温贝尔同室的吧?那么,他只是坐看温贝尔对着自己的近侍练士撒气岂不是很奇怪吗?就算不会受到什么正式惩罚,但是不好的传言总会有的,到时候连同室的莱依奥斯的风评也会变差的哦。我感觉对于简直是自尊心的聚合体的那两个家伙来说,这应该是跟惩罚一样讨厌的来着啊……”
“但是……温贝尔在欺负芙蕾妮卡是事实。也就是说,温贝尔是气到了连莱依奥斯都放弃插手的地步了吗?如果那原因是跟我那场比试的话,我怎么都得去说点什么……”
“所以说,就是这个啊。”易衍露出了仿佛咬到了干卷曲常青藤一样的表情说道,“这说不定,是为了对付优吉欧你,而精心布下的陷阱。你去温贝尔那里提出抗议,然后那边动些什么手脚,结果上来说让优吉欧你变成违反学院守则……类似这样的计划的话……”
“诶诶?”优吉欧被这个预料之外的见解弄得睁大了眼,“怎么会……这种事不可能吧。我和温贝尔虽然席次不一样,但是都一样是修剑士哦。只要不直接做出侮辱,无论提醒他什么都不会算是无礼行为的。我反倒是担心你会捅出什么篓子啊,易衍。”
“啊啊,嘛……也对。比如说把泥巴弄到那家伙的制服上之类的。”看着搭档认真地这么说,优吉欧不由得短短叹了口气。易衍在上学年末,就曾经对着前任主席乌罗做出了这个无礼举动,结果被命令以使用真剑并初击决胜这种不得了的规则进行了一场较量。
“我说,到了温贝尔的房间,首先是我来说话啊。易衍你暂时就站在后面摆幅黑脸就行了。”
“交给我吧,这我最拿手了。”
“……交给你了哦。今天只在口头上提醒提醒他,如果他还是不听的话,就向管理部请求更换芙蕾妮卡的配置吧。他们估计至少也会去向温贝尔确认事情经过吧。这样就足够对那家伙造成效果了才对。”
“啊啊……也对呢。”拍了拍仍然带着哪里有些放不下的表情的易衍的背,优吉欧开始走向建在山丘上的上级修剑士宿舍。听到蒂洁的话语时所感到的愤慨没法轻描淡写的散开,让他的脚步不觉间加快了。
一年前,在这山丘上等着还在云里雾里就被任命为了近侍练士的优吉欧的,是名叫格鲁葛洛索·巴鲁托的,怎么看都看不出他不到二十岁的大汉。他那比优吉欧的身体要大上整整两圈的身体上覆盖满了结实的肌肉,脸上长着仿佛只在画里见过的南帝国的狮子的鬃毛般的络腮胡,优吉欧开始还以为是进错了教官的房间。
格鲁葛洛索瞥了一眼因为太过紧张而呆站着的优吉欧,用粗犷的声音命令他“把衣服脱掉”。尽管优吉欧大惊失色,但是也不能违反命令,他不得不脱下灰色的制服,只留下了一件内裤。
强烈的视线由从他的头顶扫到脚底——然后格鲁葛洛索展开了笑容,说道,“好,锻炼得不错嘛。”
从心底舒了一口气的优吉欧重新把制服穿上后,格鲁葛洛索对着他说话了。他告诉优吉欧,自己并非是贵族而是从平民的卫兵队爬上来的,因此也指名了有同样经历的优吉欧。从那之后的一年间,虽然他豪快的言行时常让优吉欧感到困扰,但是却从来不要求他做无理的事情,并且手把手地教了他剑。优吉欧觉得,自己能够突破修剑士选拔考试,格鲁葛洛索所传授的瓦尔提欧流的豪壮剑术给自己的助力和易衍的艾恩葛朗特流一样大。
格鲁葛洛索从学院毕业,离开央都的那一天,优吉欧把自己怀抱了一年的疑问对他提了出来。为什么,没有指名同样通过卫兵队推荐而获得考试资格的易衍,而是选择了自己呢?
格鲁葛洛索挠着乱糟糟的胡子开口回答,“——确实,比起你来那家伙的剑力要更强些,这我看了入学考试的演武就明白了。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指名了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会抬头仰望,拼死的努力的家伙呢,和我一样……嘛,而且不管怎么说,次席的莉娜当时一下就把易衍给挑走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