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啦!” 大明王朝1568,九月的天津卫,海河岸边儿上谁一声大喊,看热闹的越聚越多。 地上直挺挺躺了个英俊的富家公子,后脑流血,一群家奴围住一个漂亮姑娘,有根棍子扔旁边。 “嘶!严世贵被她打死了?” 都认得,躺的是当地盐政司严家的三少爷啊! “别过来!我们家人小门小户,但也有尊严,大明有王法!我柳亦绮凭什么把织坊白给你严家?说啊!除非大家都化成灰散了,别从我面前迈过去!” 那少女粉面桃花,剪刀抵住自己雪颈和严家恶仆对峙,语气凄厉极了。 “柳亦绮,你恁地发起昏来!管什么织坊?” 那边无赖气势也很凶,仗着人多嚷嚷着: “杀人偿命知道吗,皂衣到了,你家三口都别活!” “缺德啊,严世贵这纨绔子弟强抢人的织坊,打死,该!” 四面的人围上来都议论上了: “可女孩打死人命了,打官司倒霉啊……大姑娘打官司?听说吗,嗤!送死一样!” “老天不睁眼啊!这丫头多俊,脾气多爆?” “让人逼的!” “恶霸挨天杀!” “好人没好报啊。” “女儿啊,你惹祸了,咱全家都活不了了,呜呜呜!” 女孩儿身后过来一家人,三口抱头痛哭,洒得女孩儿灰布比甲绿色绉纱罗裙上斑斑泪痕,场面悲悲切切。 “好疼!” 不知道谁说了个疼,被淹没在混乱里。 混乱中没人注意这“尸体”,居然动了一动手指!眼珠也动! 更有夸张的描绘,说当时有一道“八彩彩虹”,照在“纨绔严世贵的尸体”上……附近有“幽灵”出现在旁边,“它”正在犹豫投这个胎! “严家谁不知道,当地一霸,他爹严政羡慕大奸臣严嵩有个好儿子叫严世蕃,给自己儿子起名叫严世贵,可倒了霉了严世蕃现在什么下场?开刀问斩!该来个雷把他们都劈了!” “呃……我就是刚被劈过来的。” 白幽灵头上三道黑线,看样子做鬼也流年不利,好嫌弃这么烂的人设,它的使命……他突然宁可做个孤魂野鬼。 “衙门来人了!” 正这时候官府皂吏真到了,两个黑衣官差,看扮相平凡无奇但是脸上的凶恶之气,不怒自威! “光天化日,杀人还了得?谁是罪犯锁了见官!” “官差大爷宽松些,这女孩是被逼的……” “去你妈的,你有话跟我们县官说去!” 这官差本是最下等人干的差事,但是他们说起话来,那真是凶神恶煞般,就是这种职业习惯! 就算是有些权势的栽到了人家手里,不死都得脱层皮,更何况黄花大闺女! 柳家姑娘本来还带一丝丝的希望。 但是真正见到了这样的差人,眼里热泪盈眶,闪现绝决神色,她要对自己下剪子: “爹娘不孝的孩儿走了!” “咳咳咳!” 那边的严世贵猛的咳嗽上了,喊个“不要”一口血从纨绔的嘴角流下来,挣扎伸出一只血手…… “哇快看诈尸!” “这是人没死!” 人喊起来,心头全替姑娘一松,不用偿命了但又想,不行,得罪了严家能有好吗? “看吧,这严世贵还不得当场把姑娘糟蹋了?” 人们的眼神全聚焦在严世贵身上! 但见严世贵,起来充满好奇的打量周围一张张脸,十八的少年像是生下来第一眼看这世界,嘴里念叨着,谁也不懂的话: “我,魂穿,回到了五百年前,一个大明纨绔子弟身上?这不可能!” …… “现世报啊,他被打傻了!” 穿越这个事儿看官也莫纠结,只多说人设,他是财经大学毕业生,上班两年,普通青年。 他精通经济学技能,财商最高,这是本书中他最突出的人设。财商这个名词是本书最关注的重点,以后会慢慢说。 前世,热恋女友被一个官富二代给差点侮辱,他赶到后热血沸腾,抱着那家伙两个一起飞跳下了一座跨海大桥。 半空中有没有雷劈记不得了,不过他看见跟他一块下落的家伙,被摔烂在一个轮船的钢板上,死得可惨了,船上正在播放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再醒就回到了500年前,他成了纨绔,而眼前的柳亦绮凶狠样儿倒是像前女友,都那么泼辣。 但这次“意外救人”让他别提多认真: “这位姑娘,活着比什么都美妙,我最能理解了,你把剪刀放下别干傻事,一切好商量行吗?” “啊?”柳亦绮看严三少这样说话反常,剪子吓掉地上,寒毛发炸! “两位官差大哥这是个误会,”严世贵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了,不能怪这个女孩,都怪恶霸也就是他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他决定快摆平这个麻烦,尽快找地方整理头绪,拦住要抓姑娘的衙役,“算了,我不追究了她,行吗?” “咦?”大家静下来,剧情发展的让人不能接受。这还是原来的严三少? “人命官司也得……”衙役白跑个来回当然不乐意,严世贵就一吊大钱塞过去,两人屁没放走了! 严世贵,送走了衙役,扭头问这边: “你说不强买?那怎么叫不强买呢?” “你得给钱!” “你开个价我都给你不行了吗?” “纹银百两。” “好成交,我这就先给你十两定钱,一月内我还清剩下的,行吧!” “……” “少爷您……别……”那严喜是严府跟班咧嘴,“这是老爷给你捐前程的银子,交给小的……” “给她!不给这事儿能了吗?不买我的一棍子不白挨了吗?咱们大家往前看!”严世贵突然变得雷厉风行! “哎!”严喜才把袖筒里一个小银锭拿出来。 柳亦绮接银子,俏丽的眼睛睁大,场面鸦雀无声,好久。 “没事了,老少爷们大家别围观了,看嘛热闹,散了回家熬鱼吃去吧!” “轰!” 大家走了,个个都说严三少今天可真风光了。 挥金如土确是纨绔做派,但挨打还倒赔人家钱,世间罕见。有人说得不到作坊,那更白挨这一棍子,所以这么做的严世贵反倒是种智慧。 “瞧见了吗,人家这就是份儿!” “少爷……”严家十几个打手急了,“你看上柳家女子人漂亮,不用这样,有小的们……那百两银子啊!这一下欠这多账怎么还?” “还需要还?” “……” “山人自有妙计,一个月,”这少爷昂首向前,“我要用小纺织作坊,给你们看我怎么挣出来百两银千两子!” “嘿!”这些人听“豪言壮语”嘬牙花子! 严世贵豪情满怀: “对一个穿越者来说,最不怕的就是挣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