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两个一副戒备的模样,春巧开口解释说道:“我早些日子就被夫人带回了府里,是许妈妈教导的我。我时常能听到夫人和许妈妈说起堂姑娘。”她脸上突然充满了敬畏。“堂姑娘便如戏文的那些巾帼女英雄一般。”
苏俊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巾帼女英雄?”那柔弱的身子,柔美的模样。
“我听夫人和许妈妈说,堂姑娘原先也是嫁入高门,可后来和离回家,虽然历经了许多的苦难却还能保住自己和小弟……这个的人难道不是巾帼不让须眉吗?”虽然许妈妈和顾氏嘴里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可她那个时候听着却觉得这堂姑娘定是个有能耐的,和离后的女人居然还能撑起一个家,往年她就是太软弱了,才会受了这么些苦楚的。日后,她定要也撑起自己头上的这片天,再不让别人欺辱自己。
李氏还在犹豫,春巧突然跪在地上,说道:“二夫人,夫人说的没错,我原本是书香门第的嫡出的小姐,可我母亲早逝,父亲续弦,那女人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后我父亲也早死,家产被败光了,他们竟然打起了我的嫁妆的主意,坏了我原本母亲定下的姻缘,还……还说我败坏家风,把我卖给了人伢子。”这大半年来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一样,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想着说不定睡一觉起来,这一切都还是原来那样,温柔的模样,能干的父亲。
苏俊良听了此言,眉头一皱,问道:“你是楚家人?”
春巧抬头看过去,李氏也不解的望着苏俊彦。
“我年前去郴州的时候,听闻楚家大小姐与一外地商人私定终身,被族里的人逐出家门,那门亲事最后定的是楚夫人的二女儿,当时闹的很厉害。”苏俊良实在没有想到,居然还能碰到那楚家大小姐。
春巧苦笑一声,“这便是她们编出来的幌子,我一个女儿家自幼养在深闺里,什么都不懂,他们不过是气我不肯把嫁妆交出来,就这般设计陷害我。”
李氏见她泪流满面,也替她感到委屈,“你不曾去衙门伸冤?”
春巧还没有开口,苏俊良就先说道:“郴州什么地界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李氏想到苏俊良差点儿被设计陷害的事情也是面色一变说道:“一群混蛋,倒是来欺负一个弱质女子。”心中却是明白的很,这春巧就是因为上无兄长撑腰,外无族人管事儿,所以才会落得这个下场。她突然有些明白春巧的想法,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生活中,听到了柔嘉那样的事迹,生出来的不是与一般人一样的嫌恶,而是敬佩。平常人听到了柔嘉的事情,大概都会说她不守妇道,可在春巧看来却是不同的。“你原本叫什么?”春巧一听便不是一个大家小姐的名讳。
“名思菱。”春巧说完,只觉得连这个名字都离自己很远了,“只是如今,世上再无楚家大小姐了。这个名字我也用不着了。”她如今已经被卖身为奴了,是奴籍之人。
李氏听她语气中的怅然,心里也很是不忍,想要开口劝解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这世上之人大多都是要受些罪的,“你若是真愿意去伺候嘉嘉,我便让二爷去说说,只是嘉嘉那里规矩严的很,她又是自来都不用外人的。”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一律都是她亲自挑选,最得力的芍药雨杏两个,外间的秋枝秋叶,还有刚刚提上来的小铃铛。这些人都是柔嘉亲自挑选培养起来的,她贸然送个人过去也是不好。
苏俊彦心中原本也是如此想的,听了春巧的话,心中也生出几分感慨。却知道春巧定然是不能留在这里,还不若去问问嘉嘉,若是她愿意收留了这丫头,也免得他真的动手去把这丫头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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