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诚厉已经站起了身来,他叹道:“恩公,我已经听说了。导致月儿死去的这双重密室案,全凭你才查出那县尉裘禁是真凶,让我幸免于难。出狱后,我还从来没去拜祭过月儿,如此也好。我还能去给月儿,烧烧香。只是不知,您救了我两条命的大恩大德,厉究竟该何以为报?”
撑了几杆后,竹筏已经在这河流中行得迅速。杨童禧把竹竿扛在肩上,幽幽道:“报恩一事,日后再说。”
顺流而下二十余里,来到了邹玉杰的故乡,丰梁乡。
将竹筏停靠于岸边后,杨童禧与殷诚厉相继上岸,行走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了一处坟岗。
这许多坟土包,前面大多只是胡乱插着个木牌而已。
在坟岗内穿行片刻,杨童禧便走到了一处用石头修建而成、前面竖立着石墓碑,与其他枯坟相比颇为豪华的坟墓前。
坟墓前,还残留着许多花环与供饭。不过,供饭基本上已经被附近的饥民,在后来抢食一空了。
邹婉月毕竟女子,膝下无儿女,并没有人替她守孝,所以葬礼结束后,便无人看守她的坟墓了。
“月儿!”殷诚厉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后,惨嚎一声,抱碑嚎啕大哭。
杨童禧抱手静立一旁,风吹得他身上蓑衣哗啦舞动。
殷诚厉的真性情,让在一旁的杨童禧,也不禁感动。
许久之后,殷诚厉终于哭息。杨童禧从怀里掏出了一壶清酒道:“喝不喝?”
“喝!”殷诚厉大声道:“恩公!请您,陪我,一醉方休!”
说罢,殷诚厉毫不犹豫地接过酒壶来,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酒。
灌进了大半壶后,他递还酒壶道:“好酒!”
杨童禧刚接起酒壶来,殷诚厉就瞬间横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酒醉,还是麻筋锁心液起了效用。
“早知他如此,就算不向方士请毒药,杀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杨童禧幽幽叹息。
河边一次,狱里一次。救了他两条命后,殷诚厉,确实已经对杨童禧完全失去戒心。
杨童禧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殷诚厉,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直接把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