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西在方济北的病房里待了半个下午,有护士通知她去做检查。她才恍惚记起自己还是个病人,方济北似乎也累了需要休息,她便默默出了房门。
她检查完,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医生嘱咐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并且要多休息。她去病房里换上病号服,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去。
晚饭的时候,方济东终于出现,方济北专心的吃饭也没怎么理他。等到他吃完,护工收走餐具,他才对着坐在沙发上闭目的方济东说:“你们现在是要怎样啊?一个手受伤,一个脖子青紫了一圈,多年不见要搞这么激烈吗?”
方济东睁开眼瞪他,方济北更是没好气:“你搞清楚,我现在才是受伤的人,我才需要安慰好吗?怎么还要我反过来安慰你们?我到哪儿说理去。语西在我这儿哭了一个下午,你在这儿又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招谁惹谁了,要受这样的折磨。”
方济东不理方济北的牢骚,从口袋里抽出一盒烟,刚拿出烟准备点燃,想起是在病房,又默默放回去。方济北笑他:“沈语西到底干了什么,让你这么心烦意乱?”
方济东思索良久,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又问:“她现在是真打算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说出那些话,会让她很痛快?”
“你平时自诩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想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和你分开,还不是因为奶奶的事,这件事是永远没法改变,她也很难改变对你的态度。她内心自责又煎熬,怎么会轻易回头和你和好。”过了一会他又补充:“昨天晚上的事,大概让她后悔,所以早上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目的多么明确,就是要让你生气,而你还偏偏中招。”
方济东盯着远处出神,方济北继续说:“她一个女孩家,一个人在异乡,连个亲朋好友也没有,实在不容易。她住的地方又小又破,那里治安也不大好,完全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这次既然见着了,好好跟她谈谈,把她给带回去吧。”
沈语西睡醒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没有开灯,透着外面的灯光,能隐隐约约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以为是护工阿姨,轻轻叫了一声,没人应答。她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去开灯,那人开口:“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沈语西不知道如何开口,只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开了灯,一室明亮刺眼的光,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她抬起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放开,方济东就出现在她眼前。
方济东伸手抚了下她脖子上的那圈青紫,问:“疼吗?”
沈语西摇头,方济东又轻声说:“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她确实是饿了,早上吃得冷饭让她胃里不舒服,中午就没有吃饭。一觉睡到现在,肚子里早空空如也。
方济东带她去了一家餐厅,点的菜不多,他并不怎么吃,沈语西胃口不好,虽然饿也吃的少。一顿饭很快结束,沈语西拿着餐巾纸认真的擦嘴,擦完以后又抽出一张擦手指,反反复复细致地擦了许久,抬起太发现方济东正盯着她,她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想了一会才说:“对不起。”
方济东还是那样专注地看着她,这令她紧张,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默默地看向别处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你是为了什么跟我道歉呢?”方济东忽然幽幽地开口。
“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
方济东看着她笑了笑,眼睛里有不知名的情绪,“昨天晚上我们你情我愿,大家身心愉悦,没什么好道歉的。至于今天早上,你说的话太违心,虽然我非常生气,但我不想与你计较。”
“另外虽然我的手受伤,但是是我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弄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况且我也弄伤了你,我们算两清,以后你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听你道歉。”
沈语西又和他回到那家酒店,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本想说回医院,可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他的眼神吓了回去。
她怕昨天的事情重演,慌乱地去浴室冲了澡,就跑到另外一个房间,还上了锁。
过了不久,方济东来敲门,沈语西站在门口问:“有事吗?”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