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玉被送去见丽嫔时, 尚算镇定。
董佩心下冷笑, 陈清玉大约是觉着自家此去无虞, 但既然她思言表兄那般说了,那陈清玉这回绝落不了好。
她忖着,大抵是因着越是要结亲越不能偏私, 丽嫔协理宫务, 自当避嫌, 不能落人口实。陈清玉此番险些闯下弥天大祸, 说不得丽嫔还会罚得更狠。
终于也看了一回别人的笑话。
董佩想起自己那日丢的丑,又烦郁起来。她整了裙钗,趋步上前向谢思言行礼,低声道:“表哥莫恼,我已知错了……表哥先前交代的事今次没成,还有下次,表哥静候佳音便是。”
她指的自然是撮合沈惟钦和高瑜之事。
自打沈惟钦和陆听溪母女往别处说话, 谢思言就一直盯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董佩摸不清谢思言的心思, 想了一想, 又说了些朝堂上的事——董家人脉也算广, 朝堂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 都会传信给谢家。她爹为了让她在谢思言跟前多露脸,选择让她来传信。
“你方才说甚?”谢思言忽而转头。
董佩一怔,想了一想, 道;“通州几个属官近来举动异常, 私见密谈甚多, 有拉结朋党之嫌……”
谢思言目光幽晦。
什么拉结朋党,分明是欲给陆老爷子最后一击。
陆老爷子不日便能抵京,通州是必经之地,即便是锦衣卫察觉不对,绕道而行,也势必会延期抵京。
一旦延期,兴许就会生出些不可把控之事。
他得暗中去一趟通州。
沈惟钦表明来意后,陆听溪怔了少刻方回神。
她再度确定自己并未听错,道:“阁下知道那枚玉璧的来历?”
“并不知晓。”
一旁的厉枭暗暗皱眉。他家小爷就是因着不知玉璧来历才来问的,这陆姑娘好生怪异。
“那阁下为何留意到那玉璧?”
沈惟钦斟酌一番,道:“就是觉着眼熟,但又不知在何处见过。”
陆听溪缄默。沈安对待那枚玉璧的态度谨慎,沈惟钦若是知道些内情还则罢了,可如今只一句“眼熟”,她不可能将沈安之事和盘托出。
“阁下仅是觉着眼熟吗?”陆听溪不死心,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