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王府一看,王星平的确不在府中,剩下的小半剂丸药也算定下了肚。
萧氏虽然知道这顾家在柜上的一些作为,但起码的礼数还是要到,何况儿子自昨日便没有在家,外面又有些传言。这顾凤鸣算起来也不是外人,王来廷死讯传回时叶家、顾家也都在出力,本也应该她这个主妇出来待客才是,且人家还叫自己一声掌家奶奶。
顾凤鸣当下故作愁急,“似乎的确是少东家出事了。”
但说这话时候他也有些诧异,王星平不是被带进了府衙?怎么这当娘的倒像是不清不楚的。
“那贩鱼的田彩儿说的竟是真的。”一旁的使女倒是马上便为顾凤鸣解答了消息的来源。
城门一开,惯常给城中富户送鱼菜的田彩儿便去给各家送了货,他家妻弟明日庆生,家就正在柔远门内北门桥边。今日田彩儿受了老婆吩咐先去给小舅子家中送了两尾上好的鲤鱼,又胡乱说了些话,晚些再来王府时便给门子说起了北隅里那边出了大事,大半夜的柔远门都出去了好些巡城的官军,影影绰绰也带了一句说有人见王家少爷被带进了府衙,但终归只是没些影儿的事情,小六也不在家中,只得让那门子出去打问却到现在也还没个准信回来,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兰娘此时倒是体己,一味的在家中劝着萧氏宽心,直到顾凤鸣问上了门来。
“小平究竟怎么了?”听到这话的萧氏再也坐不住,哪里还能顾得主家的矜持。
看到萧氏这模样,顾凤鸣心中也有了数,些许的疑惑旋即抛到了脑后,既然连寻常的贩子都知道了这事,那便是十拿九稳了,他这个舅子果然有些手段能说动于的家的土兵,也不知平日与各家土司牵扯了多少银钱利益,等过了这阵正当好生打问打问。
不过萧氏问话不得不答,顾凤鸣现在可没有先前那么多的顾及了。
“掌家奶奶莫急,我也只是零零星星听到些说,你也知道这市井中传闻向来都是鸡零狗碎的没个全影儿,有说柔远门外的北隅里昨夜遭了贼人出了警,我那外甥早上才去看过,出事的却是我们福泰号的粮库……”
“啊……”这是那田彩儿没有提及的,萧氏听了脑中马上昏胀得厉害,几乎晕倒。
还是卫芄兰赶紧扶住,眼中却也多是关切的眼神。
“那少爷他。”少女帮主母问到。
顾凤鸣还是故作沉稳,“我已去府衙门前打问过了,少爷的确是昨夜被带进了府衙,到我来时尚未出来。”
“福泰号的粮库出了事,官府怎么倒抓起我家的人来了?”萧氏缓了缓气,却是马上抓住了这事情的重点。
‘谁叫你家儿子自己作死。’
顾凤鸣猛不丁在心头蹦出了这个念头,正是这个道理,若不是王星平自荐为张鹤鸣筹措防秋粮草,怎么会将他逼迫如斯。但若不是因着这个缘故,官府又怎么会先抓了他王星平,因果循环自有报应,顾凤鸣只觉得是这位少东偷鸡不成蚀把米,官府的生意是那么好做的?这次看不扒掉你几层皮。
但另一个念头又瞬间转过,连他自己都有些惊了,官府深夜拿人萧氏和王家人竟是靠早间一个鱼菜贩才知道的,这么说昨夜王星平并不在府中?
他正说着昨夜府中是徐谏值夜假意开解,却因为这个念头的缘故硬生生折住了话头,“且慢……少爷他……?”
“我怎么了?”一个清丽的少年声音打破了顾凤鸣喉中的那点阴沉,让人过中年的二柜回头看时惊了一跳,几乎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