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人正说到正经处,不用问,又是王小六跑出来打岔,想着既然在说姑爷,进来通报一声总不会再错。
跟着小六的脚步,就听见一个清爽男声先身形一步现在厅中。
“刚回来便听小六说弟弟前脚也回来了。”
男子面色白净,浅浅的留着几缕短须,相貌透着温和。
虽然不用服丧,但毕竟死的是自家岳丈,还是象征性的穿着一件皂色直缀,头上顶着一顶半灰方巾。
王星平上前一迎,“姐夫可是去叶掌柜那里了?”
蹇守智惊了一声,“弟弟……怎么知道的?”
王星平收起心中的冷笑。
“方才姐姐与小弟说起,年前在重庆,父亲曾托姐夫筹措了五千两银子。”
蹇守智看看王若曦,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了肯定的答案,才又迎上了王星平的目光。
“是……有此事。”被让王星平一惊,蹇守智话便有些说不爽利。
王星平放下心中闪过的念头,将蹇守智迎到上座。
“其实没什么不妥,我知道姐夫也是一番好意,这两年家中生意情形,父亲当是没向阿母透过底,多半是怕家里担心。”
“我也知姐夫家中情况,想必这银子也是看在了父亲面上,亲家公公才肯拿出。”
蹇守智点头算是承认。
蹇守智家中四世祖是洪武十八年进士,历经五朝、监国三代的兵部尚书蹇义蹇天官,蹇守智的父亲蹇效武是蹇义二子蹇芳一支,传至蹇守智这一代,已经是第十一世。
蹇守智是这家中唯一的秀才,但其父却更加宠爱弟弟蹇守慧,是以自家的这位姐夫在家时日子并不算好过。
“恐怕空口无凭,就不知道父亲是以何做的担保。”
蹇守智听了王星平又是忽然的发问,一阵尴尬,不过不能不说。
“当时岳父为家严写了一张字据,用的是王家在遵义府城外的一处庄子还有贵阳城里的宅子为质。”
“还有福泰号?”
王星平适时的打断了姐夫的话,表情平静如水,不见一丝波澜,倒是王若曦面上愈发难看,看来此事姐姐当是不知情的,本来也是,这样一副刻薄嘴脸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但人家确实做下了。
王、蹇两家本来就有生意往来,又是儿女亲家,五千两说少不少,说多其实以两家门第也不算多,往年这点钱也是能够轻松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