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采薇说道:“他一直在昏迷,我看他离死也不远了。”豫州军这么早就挂起了灵堂做法事,怕是等他死了,正好派得上用场。
“他在我府里养伤的事情,怕是京中的陵王府是知道得最清楚的。”陵王府一旦知道了,定会上禀给皇帝,那么宗政述为守边关,重伤昏迷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入皇帝的耳中,纵然会有不少的朝廷官员会趁机落井下石,对于豫州军的军权,那可是整个官场人人垂涎的,但是皇帝会因为宗政述重伤晕迷,为了设计引敌军上当布置灵堂,在最后的日子里还尽心尽力为国家为百姓大公无私的想法而对他心生愧疚,便不会听信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对宗政述所制造的诋毁。
云纾安见乐采薇一脸的茫然,又道:“宗政述之所有会选择云府,是因为想对付我。”
“不可能吧,你与宗政述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怎么会玩小心机来对付你呢?”乐采薇疑惑道。总觉得你们两个无缘无故的就不行好好相处,明里暗中有针锋作对的迹像。
“采薇……”云纾安看到采薇那些清丽无双的脸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宗政述并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耿直,他的手段也不低,明知道我看他不顺眼,他居然利用你和元宝,留在这里。他留在这里,若是伤好了,便没什么关系,若是死了……”
云纾安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是他真的死了,他是在我的府里出的事,我肯定要付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的。”
他本来是要杀宗政述,可是现在看来,他不仅不能杀,而且还得让宗政述离开云府的时候,是活着的。
云纾安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乐采薇倒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便道:“早上他进府的时候,没人拦得住他,后来我们见了面,可是他又怎么算得出自己会出事呢?那伤是真的,昏迷也是真的,不可能做假。”乐采薇是个大夫,有些东西,看一眼便知道了个大概。
云纾安想告诉乐采薇,宗政述料定采薇和元宝不会不管他,他才会不顾自身的危险来到云府。
“采薇,如果他说要带你走,你会跟着他一起走吗?”云纾安袖中的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对宗政述的愤怒又加了几分。
“我干嘛要跟他走?”我又不是有病?肯定不会啊。
云纾安听了乐采薇的话,顿时心底暴躁的情绪和表情全部都收了回来,生怕乐采薇会注意到他暴戾的形像。
“若是有圣旨召你回去呢?”云纾安皱眉,冷静冷静的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乐采薇,她的回答。
“我不回。”她回答得非常的干脆,都已经离开了,干嘛还要故意去想这个问题?
“若是我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呢?”云纾安问道,眼底有着希冀的光芒。
乐采薇扶额,怎么安安也问这种问题,我肯定是不会跟着一起去的啊,这里天气多好,很快就开春,寒风零下好些度,一直到入夏。
但是乐采薇还是不明白,宗政述又怎么会料到自己会晕倒的事情。
云纾安看来,受了重伤,偏偏跑到云府才昏迷,怕是就算没有昏迷,宗政述也会假装昏迷。
饭菜重新端上来,云纾安在乐采薇的陪同下吃了一些东西。
乐采薇觉得云纾安最近这些日子,温驯了很多,不似从前那般脾气暴躁,心情也淡定了许多,若是他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便好。
饭后,云纾安一脸平静的看着乐采薇坐在炉火前翻看着药书,女子眉目温婉,睫毛低垂,映着淡淡的翦影,火盆的炭烧得旺旺的,她的脸映着橘色的暖光,温柔而认真。
旁边一个古朴的香炉里,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
四周的空气安安静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偶尔还有火炉里炭火轻轻炸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