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伤,他何尝不是?
又或者,他的伤比她还要重些。
脑海里,她忽记起了他胸口的疤——他是受伤者,那疤就是最好的见证——其实,她该联想到的,当年的大哥哥身上也有刀疤的,只是时光过去太匆匆,她刻意淡忘着,竟把这些蛛丝蚂迹全给忽略了。
她垂下了头来,心下暗暗直叹,曾经觉得是大悲大恨的事,时隔十年后,经他这么一说,她赫然发现,味道全变了——虽然依旧痛,可是恨呢,她竟恨不起来了。
“还生气吗?”
他瞄着她,不确定她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
“以后不能再骗我了。”
抬起头来时,她的语气缓和了。
这简直就是一道赫免令。
慕戎徵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孔上顿时放射出了灼灼的光芒,指天为誓道:“我发誓。”
“我不相信发誓。”她无比冷静地说道:“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了,往后头,你要是再敢瞒我事情,就算结了婚,我也会离开你。虽然我年纪,但是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男人以拳头指着心的地方,“是,我全记在这里了。”
那心谨慎的样儿,和曾经嚣张的他一对比,蔚鸯莫名觉得人生真是处处有逆袭啊,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能想得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被她管得服服贴贴的?
蔚鸯勾了勾唇角,心下觉得挺不可思议,又怕泄露了情绪,低头看表,这一看,她不由得惊呼直叫:“哎呀,不好……都三点半了,我还没去第一大交志愿表呢!”
忙抓起包包要走。
“你到现才想起来呀……我以为你肯定会把这件事看得很重,特意跑去第一大蹲点,想不到你能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走了,我们马上去,还来得及……”
扔下两张大钞,慕戎徵忙站起,这一次一把就拉住了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因为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终于得到了安宁。
蔚鸯没挣开,由他牵着,来到路口,时张副官正好把车驶了过来,探出头叫道:“四少,这是要去哪?”
“第一大。那边路通了没有?”
“堵的很厉害……通行非常缓慢。”
那可怎么办呢?
蔚鸯顿时急了。
慕戎徵往店门口一扫,有了。
“等着。”他又跑了去,回来手上推着一辆自行车,一扬下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