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雪下得很大很大,他在荒山里走着,肚子里空空的,上冷冷的,伤口疼痛难忍。
后来,天快黑了,他却迷失了方向,最终倒在了一片水洼地里。
迷迷糊糊中,一张圆圆的小脸出现了,笑眯眯地对他说:“别怕,别怕,我找人救你。”
那双小手不断抚着他冰冷的面颊,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笑容就像冬雪里升起的太阳。
“你上好多伤,是不是很疼?不过,没事,我有药,我帮你抹,抹了会清清凉凉的,就不疼了……”
甜甜嫩嫩的嗓音,似,能给人以一种生的希翼。
那时,他才十二岁,因为母亲的死,而变得愤恨嫉俗,看待世界的眼光是扭曲的,对这充满险恶的人世,更多的是厌恶,他的心,是极度消极的。
尤其是在被囚了那么漫长的六个月后,他觉得他活着根本是多余的,没有人会在乎他是高兴的,还是痛苦的,活着或是死了,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虽然他拼尽一切逃了出来,可是,当他面对另一个孤冷的世界时,重获自由的他,因为受不住大自然无的折磨,活着的所有期待再度消亡。
那一刻,他觉得死了也好,死了可以见到妈妈,可以蜷缩在妈妈怀里,变成一个被宠的幸福孩子。
如果活着那么辛苦,如果活着已没有意义,那就死了吧!
后来,他失去了意识,醒来,上正发着高烧,四周一片黑暗,而他依旧在冰冷的水洼地,原来,他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天使要来拯救他,结果没有,那仅仅只是梦而已。
世界很大很大,可是没有人会在乎他。
再后来,他又昏迷了。
本以为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结果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一张红嘟嘟的小嘴一寸寸bi)过来,贴到了他唇上,软软糯糯间,有液体流进了嘴里,他本能地吞咽——那味道,苦苦的,涩涩的,但是,却让他干涸的喉咙就此湿润了起来。
“呀呀呀,大哥哥醒了,大哥哥醒了。婆婆,大哥哥醒了……”
视线越变越清楚,那张天使一般的稚嫩小脸在面前张扬着最灿烂的笑容,一双可以说话的灵动眼珠子在迸异彩。
他发誓,那是他见过的最暖人的笑,就像一朵怒放的向葵,金灿灿,它象征着光明,象征着新的希望。
一个老尼姑走了过来,一脸慈眉善目,笑着对他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是的,他就这样醒了。
老尼姑说:“我本以为你救不活了,给你灌药又灌不进去,还好小乖用嘴一口一口喂你,喂了你七天,看来,你和小乖也是有缘份,她一心一意救你的那份苦心没有白废,到底是让你醒过来了。”
七天七夜的守护,每隔三小时喂一次药,每隔四小时给擦一次药膏,是小小娃儿的照看,让他有得以恢复了健康。
拿老尼姑的话来说,当时,神药寺收留了不少无家可乖的人,不少病着伤着,她一个人顾不过来,已经放弃对他的医治,听凭天命,是小乖,扭转了他的命运。
后来,他渐渐好起来了。
这个过程当中,全是小乖在照顾她,吃药,喝水,用饭,全是她去端来的,晚上还和他睡在一处——庙里收留太多人,小乖把他收留在自己房间,睡在自己那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