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怀英却对此语未曾多想,他也知张衍擅长飞剑,但毕竟未得正传,只以剑道而论。或还不及门中低辈弟子。
这其中并无贬低之意。他对张衍无有名师指点,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极为佩服的。
然而少清万载剑传,其中浸透了不知多少前辈心血,先贤智慧。这等传承。不是单靠天资就能轻易抹平的。
他侧过一步。道:“本欲请道友到我洞府一坐,不过道友此番为溟沧正使,却需往东朝台仪馆落脚。我先命人禀告婴师伯一声,若无意外,明日当可见得。”
少清门岳掌门平日并不理事,通产由其座下大弟子婴春秋总揽内外,若论后者在门中的地位,大致与孟真人相仿。
张衍对这情形也是十分清楚,因而点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道友了。”
荀怀英在前引路,领着一行人馆阁所在行去。
张衍为示敬礼,下了车驾遁空而行,而这一路之上,竟是见得四五处悬台之上有剑光腾掠拼击之音,隐约还有呼喝啸响,显是有人正于那处斗剑,而身旁荀怀英却是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禁暗忖道:“曾闻少清门中日日争斗,看来果非虚语。”
荀怀英见他留神四处浮屿,便指着道:“此名为剑台,我门中每有一名弟子于剑丸中蕴出剑识,便可在此起得一座,万载下来,其数已有三千余。”
少清派门中,上下有千数弟子,然而真正称得上为剑修之人,却只有两百余,但放眼天下,也无一人敢有小觑,而这悬空剑台,便是其万载传承之见证。
张衍放目览去,却见许多剑台上皆有一枚剑丸摆在台上最高处,宛如明珠飞星,焕发流光异彩,却是有些讶异,便问:“荀道友,不知此为何故?”
荀怀英默然片刻,才道:“这些剑丸俱是昔日亡故同门所遗,摆在此处,是为静待其主。”
剑丸为至贞至净之物,每一名弟子得剑,若是孕养出真识真灵,来世入道,剑丸若是与其神心合契,仍会追去认主。
不过能成剑修者,万中无一,转生之后,纵然能再入道,却未必有这份天资了,是以这些剑丸九成之上仍是无主。
这时荀怀英又指一处空无一物的剑台,道:“当年班师兄就是在此修道,然而自他下落不明后,连带剑丸也是不知所踪了。”
张衍心下微微一动,问道:“荀道友所言,可是那位曾名传四方的班少明班道长么?”
荀怀英叹道:“正是,班师兄天资禀赋,皆在我之上,若非出了意外,本该是他前去斗剑的。”
张衍听了此语,却是若有所思。
荀怀英又一指远处,声音提高了几分,道:“道友请看那处,那是苍须,紫辰,青莱三台,为我少清派三位飞升真人所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