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仅此而已,年轻的荣光者或许会感到奇诡,或许会感到惊诧,却不会在这时候对世界的本原生出浓郁的兴趣。
让他不自觉的联想起先民创世神话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世界,被改写了。
如同创世之初先民所做的那般,教团做到了同样的,或是类似的事情。
“我宣告——”
他,或者她看见了面前十数个彻底凝结了形体的有翼之民高举权杖:“此即为创世纪——”
于是,权杖落下。
被纯粹光芒所充盈的世界,一点一点褪去了它神秘的面纱。
阴沉的天幕不再,紫色的腐败大地不再,黑色的腐烂之河不再,如同被人用橡皮抹过,再用画笔画过一般,那些在至深之夜侵蚀下如化脓的伤口一般难看、恶心的景色就此消失,在超迈凡世的伟力加持之下,化作了神圣的殿堂,化作了绵延不绝的森林,化作了浩浩荡荡的群山,化作了流淌着乳白色的奶浆与金色蜜糖的河流。
那是……
迦南?
不是教团于极北构筑的现世迦南,而是真正的迦南,真正的、流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
只是一个概念,只是一个虚影。
如同过了期的老式胶卷放出的画面,眼前这奇伟、瑰丽、非常的景象,只在他面前晃动了一帧,便彻底敛去了痕迹。
然而改变并未因此而停止。
在越发空灵的圣歌声中,一具具形体得以重塑,一位位圣教军、一名名持剑者自那逐渐褪去的纯粹之光中凝聚。
如同被人重新画在了世界之上,仅仅是看着就觉得不真实,觉得不可思议。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从持剑者到圣教军,再接下来复生的应该是圣歌队。
可是映入他眼帘,映入那高高在上的有翼之民眼帘中的,却只是一群五官扭曲到没有五官,如同一团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燃烧的扭曲蜡像一般的、披着兜帽的、只能看到一对巨大而无神的空洞眼睛的、长大了那仿佛在呐喊着什么的嘴巴的怪物。
这——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所谓的圣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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