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灰白的发,佝偻着背,托着外孙女儿给姥姥的遗像敬酒,用缓慢低柔的调子教着外孙女儿叫“姥姥”、“姥姥”,对亡妻不变的眷怀和外孙女儿的略慰孤怀,表露无遗,而镜头拉远,给了人们一个他穿着灰色毛线衣的老年背影,越发令人觉得老景凄凉。
可以说,是陈到明老师细腻准确的表演,拓展了他妻子的角色空间,使陈锦苍白而“可厌”的脸,竟让观众咂么出了那么一些更丰富的内容。
在角色与角色间的关系用功,譬如足球赛的做球和喂球,浑一配合牵连无间,才能为观众奉献真正耐咀嚼的戏。
陈到明笑着和宋铮握手:“次在魔都咱们没真正对过戏,这次可总算是让我得偿所愿了!”
陈到明说的是在魔都拍,两个人一个演蒋大公子,一个演阎锦,两个角色之间明没有对手戏,陈到明离开的时候,还说过遗憾。
这次的戏里面,两个人虽然只有一次对手戏,不过宋铮可是期待已久了,陈到明这样的国宝级老戏骨,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碰的。
“那我得跟着你好好学学!”
陈到明笑了:“你可千万别害我,我这人当不了老师,咱们互相学习。”
陈到明这个人看去给人的感觉很闷,可事实遇见熟人,还是很善谈的,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陈到明离开去准备下午的戏了。
宋铮目送着陈到明离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饿着呢,坐下刚要去拿盒饭,却被张婧初一把给抢走了。
“怎么了?”
张婧初气道:“不许吃了,来了什么都没干,知道吃饭,不劳动者不得食,你不知道啊!”
我去,这理由也太强大了!
“你这又怎么了?”
张婧初生着闷气,刚才宋铮摆明了是在回避她的话题,还故意和陈到明聊得那么热闹,一想到这个,她气得牙都疼,自己心心念念的算着时间,盼着宋铮过来,结果宋铮刚一来像是要躲着她。
她哪里知道,宋铮这是刚做完亏心事,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婧初呢。
宋铮身边的女人虽然不少了,可是无论对唐焉,还是对范兵兵,他最多也是喜欢,趋势他的无非是男人的欲望和占有欲,真正付出了感情的只有林欣如和张婧初了。
本来他的感情生活已经非常混乱了,现在又加进来一个周讯,见着张婧初,他的心里真是充满了愧疚。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僵持了一阵,张婧初心头一恼,将那个盒饭往宋铮的手里一塞,起身走。
“小初!”
宋铮叫了一声,张婧初却连头都不回,当着剧组这么多人,他也不能过去追,只能等到晚回酒店再说了。
吃过饭,下午要拍的第一场戏是宋铮和陈到明的对手戏,他为了演剃了光头,现在不得不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粘假发,梳好了九十年代初大学生标志性的大分头,还真找着点儿青春飞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