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这么喜欢我么?”
她举起一根手指顶着帽子的中央,摇摇晃晃旋转起来,语气问得有些飘忽。
青年没有察觉异样,反而捋了捋她耳边被他呼吸熏湿的发丝。这回换他用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琳琅了,“你这不是废话么?不喜欢你,我何必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来找你?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隐姓埋名,只为了同你在一起?不喜欢你,我是吃饱了撑着吗?”
琳琅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开手指,滑入他的指缝中,牢牢牵系着。
对方回握得更紧。
然后,她把手放到了小腹上。
“既然这样,你应该应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家伙吧?”
燕昭烈愣了愣。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你、你说什么?”
这一句平地起惊雷,惊得他整个人都差点从胡床上摔下去。
琳琅拧过了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个,是你爹的。”
气氛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燕昭烈呆呆的,直到被身下的女子小心翼翼扯了扯衣袖。她正用那双湿漉漉的,如同初生小兽的眼眸不安瞅着他。
“那你……要把它生下来?”青年哑着嗓子。
琳琅飞快窥了他的脸色,斟酌着说,“我觉得,不管是早有准备,还是始料不及,始终它是跟我有缘的。”她局促低下了脸,“而且,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它还能如此顽强地生存到现在,所以……”
冷清的月光从天窗洒落,印在富贵华美的盘金毯上,游走着缕缕的银丝。盘金毯上栖息着一只尾羽靡丽的凤凰,那凤眸半睁半掩的,在月色的衬映下,愈发显得孤傲。
燕昭烈半晌没有说话。
琳琅急了,慌忙捉住他的手腕,哀求道,“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可是它毕竟是我的血脉,你看它多乖多听话,都没怎么闹过我,在最艰难的时候也陪着我一起挺过。现在我好不容易安全了,过上了好日子,我怎么能,怎么狠心舍弃它呢?”
“烈儿,我求你了,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只要我们不说,你就是它的亲生父亲。到时候,我们一起抚养它,你可以跟它玩骑大马,教它行兵打仗。我保证,我一定把它教得乖乖的,好好听你的话,你说好不好?”
她主动伸展手臂,搂住了青年的精瘦腰身,抬着下巴,满含希冀乞求他。
对方的面部轮廓在夜里的烛光中明明灭灭,乍看像是山雾中出没的艳鬼,姿貌昳丽得近乎虚幻,他眼底掠过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