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这双眼跟祖父太像了,盲目崇拜赛特,奉行王权与野心,那是刻在血液里的冷淡与傲慢,为了巩固政权,无所不用极其。这个女人控诉着她是权力的牺牲品,束缚在王城之中,丈夫又痴迷战争,对她不闻不问,像腐肉一样烂在莲花池里。
于是,她转移了对象,对两个男人的怨恨全部宣泄在幼子的身上。
相较而言,我并不恨她。
这只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悲傀儡。
我如此想自己的母亲,很冷血是不是?
我可能天生欠缺悲悯。
子民们避之不及的鲜血、死亡、战争,对我而言,是最高级的玩具。尼罗河母亲孕育了我的成长,却唯独忘记赋予我相应的仁慈、善良、同情。
直到,我的视线落在了我的王姐上。
她的身上有着乳香的气息,那是神的烙印。
她比神更美。
嫩芽般的纤细心脏膨胀出了占有。
我开始追逐她炽烈如血的裙摆,自发地执行这种狂热、盲目、不可思议的信仰。
是的,我竟有了信仰。
大祭司说,最公平的神,也有最偏爱的信徒。
在长兄摩斯的光环之下,她从不肯将爱意施舍于我,令我心中绿洲无限凋零。
所以,长兄摩斯退场了。
我疯狂妒恨她所钟爱的一切,即使对象是我亲手养的银猫葡萄。
法老。
我要成为最光辉的法老。
金沙上唯一的主人。
我如此告诫自己——当我手握法老权杖,这片国土将是我的财产,包括我的王姐。
我要这一抹最皎洁的月光,永远印照在我的红白王冠上。
野心疯狂泛滥,我的情潮亦是随着年纪逐步增长。在无花果丰饶的庆典上,我无数次渴望她的目光。
但她一次也没有同我单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