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轻轻拉住了小六的手腕,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不、不见……”
他喉咙嗬嗬地呼气,费劲表达自己的意思,委屈得眼眶红了,水晶般的泪珠一串串往下落。
她手指探入他的衣襟,扯出一小块纱布。
纱布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被裁剪成小兔子的形状,当初琳琅为了哄小六上药,随手给他做了一只纱布兔子,被小六爱惜藏了起来。
他养过很多兔子,但不知为什么,总是养不活,小六很是难过,只得给它们做了一只只精致的小棺材,好生埋在后山的山洞里。
“给、给!”
小六捧着纱布白兔,一个劲儿往琳琅脸上送,手指差点没插到琳琅的鼻孔里去。
她脑袋往后仰,躲开了小六的“送礼”。
小家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委屈巴巴揉着小兔子的脑袋,力度之大,撕裂了兔子的后腿,他愣了愣,嚎啕大哭起来。琳琅藏在袖袋里的针线派上用场了,她飞针一穿,三两下缝补好了开裂之处。
少年药人紧张兮兮瞧着。
此时,笛声又起。
小六狠狠咬了一口琳琅的手臂,咬到一半,顿住了。
“呼——”
他浓密的睫毛被日光照出一把小黑扇,呶着嘴唇,小心翼翼给伤口吹着气,傻得天真可爱。随后,小六犹如一头小蛮牛,脑袋一撇,狠狠撞上了寺庙的门柱子,头破血流,鼻孔挂着两管鼻血。
小药人撞得晕了,在原地团团转,随后,他左脚踩右脚,啪叽一声,小不倒翁倒到琳琅的怀里。
“坏,师傅坏……”
他小声控诉。小六被琳琅忽悠到了清溪寺,他武功高强,潜伏一绝,原为了暗中保护她,然而这正中师傅韦渊的下怀,用蛇纹玉长笛唤醒了深植小六记忆深处的药人烙印,导致狂性大发,理智全失。
“小六……小六是不是好小六……”
小六恢复些许意识,使劲睁着被血糊成一团的眼睫毛,小奶音含糊不清。
小六是好小六,小六不要被装在黑黑的药罐子里,那里没人说话,好可怕的。
小六很好养,吃得不多,还会种地哩,几根番薯仔就能饱饱的。
嗯,小六想要人疼,长长久久地疼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