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进宫多年,但徒炽私下还是以二叔和二婶称呼贾政与王静姝,太上皇虽然知道此事,但不过是叔婶又不是爹娘,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且徒炽也极有分寸,除了在二个伴读面前,有外人在时也不会用上如此亲密的称呼,也就罢了。
徒炽倒真是颇有几分忧心,毕竟二婶年纪也大了,一出孝后未久便就再次怀胎,又被一爬床贱婢气着,动了胎气,从此这怀像便不大好,自怀孕起便唤了好几次太医了。
“多谢圣上关怀。”想起母亲腹中的小弟弟,贾珠也有几分欢喜,太医已经确诊母亲腹中这胎是个弟弟。家里已经有二个妹妹了,虽然玲妹妹与琼妹妹都很可爱,可是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也着实太寂寞了点。
“太医说太太这胎己经安稳了,应该再过一阵子便会出生。”说到最后,贾珠隐有忧色,他虽然是乖宝宝一只,但乖不同于蠢啊,按着太医的说法,分明是指太太有早产的可能性了。
想到此处,贾珠更是痛恨那为了爬上老爷的床,而给老爷下药的赵姓贼婢了,要不是因着这事,母亲怎么会气的动了胎气,以至于卧床多日还是胎儿不稳呢。
徒炽微微点头,“二婶毕竟年纪大了,还是小心为妙。罢了,你这几日就先别进宫了,好生在家里照顾二婶为重。”
“是!多谢圣上。”贾小珠本就担心母亲,自是欢喜应下不提。
冯紫英眉心微皱,这圣上一登基便就不顾太上皇的颜面赐匾,又打发了贾珠出去,一切切总让人觉得宫里有些不太平静。
“好了!”徒炽笑道:“也该是时候给太上皇请安了。”
哼哼!跪的容易配了,温热的蒲团也准备好了,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正如贾爸所言,一痞天下无难事,况且老子皮厚肉粗不怕跪!
太上皇对这个皮厚肉粗,且痞的不像样的儿子也是无奈了。训话,左耳进右耳出,只差没有当场打哈欠给他看了;罚跪,徒炽的身子又被夏德全照顾得极好,众子之中以他身体最为勇健,平日里跪上三五个时辰也不曾当回事,明明他是训斥之人,到最后反而是他一肚子郁闷了。
最后康僖帝只能怪当初不该让贾赦养了徒炽一场,明明是个聪明过人的孩子,在外也是颇有帝皇威严,但怎么内里比痞子还痞子,着实不着调,再想想贾赦当年那京城第一纨绔子之名,康僖帝越发觉得全都是他那养父不好。
康僖帝满心不是滋味,这么一个纨绔子,怎么担得起慈之一字,贾代善都比他好些。
康僖帝最后也只能略略说了徒炽几下,再罚他在乾清宫前罚跪一个时辰,便就挥挥手让徒炽下去了,见徒炽下去时,腿不歪,脚不抖,跪了一个时辰也好似没事人一般,顿时越发郁闷了,这小子的身体倒底是怎么养的?怎么这么勇健?
前来伴驾的甄太贵妃见康僖帝的神情便知道康僖帝又被雍政帝给气着了,她抿嘴一笑,温婉笑道:“圣上也是大人了,自有分寸,太上皇何必为了区区小事和圣上置气了。”
唉,不得不说圣上也着实大胆了些,这慈之一字岂是胡乱用的,怨不得圣上恼了。不过也是这般重情重义的性子,才得了圣上的喜欢吧。
这人老了,越发重视情义,特别是经过大皇子当年宫变之事后,圣上对于众皇子的品德越发在意,十皇子虽然母族不显,也不得圣上喜欢,但他重情义,对于贾家当真没话说的,也怪不得最后让圣上拣中了。
想起自己惨死的二子,甄太贵妃心下酸楚,要不是当年四皇子下手太狠,说不得她的老六、小九也有机会争上一争,但眼下……只能见着别人的儿子坐上那位子了。
“哼!”康僖帝怒道:“他也不想想,这慈之一字岂是胡乱用的,况且贾赦不过一纨绔子弟,无功于朝堂,也配用上这个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