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王静姝昏了,贾史氏也有惊慌,但见着明涵芷的眼神之后,越发不悦,骂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媳妇伺候公婆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明涵芷懒得理会贾史氏,连忙让人把二奶奶送进房里,顾不得让人发现,连忙悄悄地抱了把静姝的脉,这一把顿时吓了一跳,万没想到静姝竟然有了身孕,怪不得经不起了,而且因着这两日的折腾动了胎气,虽然不至于流产,但也要卧床休息好几日。
明涵芷暗暗懊悔自己这几日光顾着注意外头的事儿,对静姝关心不够,竟忽略了静姝怕是可能会有了身孕一事了。
在一番忙乱之后,太医确诊了静姝有孕一事,只是贾史氏给折腾的胎儿不稳,颇有几分流产之象。
太医此话一出,不只是王静姝对贾史氏颇有几分不满,就连贾政都有些埋怨起贾史氏了,他膝下才珠儿一个儿子,着实太单薄了点,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没想到竟然险些被太太给折腾没了。
“太太!”贾政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便是心直口快,他当下便直言道:“咱们荣国府里是没下人了吗?太太何必非要静姝贴身伺候着,好好儿媳当成丫头使唤了?太太若是不喜欢儿子媳妇,当年又何必聘了静姝?”
贾史氏被贾政的直言不讳说的涨红了脸,当下气道:“反了!反了!你竟是这样和你娘说话的?我真是白生养你一场了。”
贾政大声说道:“太太生养儿子一场,儿子感激在心。但静姝可不是太太生养的,这些年来也不是靠着荣国养活,太太不喜欢她,不叫静姝上前便是,可必非得要折磨掉静妹和儿子的骨肉?”
且不说静姝当初进门时带了大笔嫁妆,压根不靠荣国府养活,反倒是这些年来在西北,他和珠儿大多是靠着静姝的嫁妆过日子了。
他在西北又没个正经职位,自然是没有俸禄,即使有,那点子俸禄也绝计不够过活。
大哥、大嫂虽然给他吃,给他喝,平日里的四季衣裳什么的也没少过,甚至连月例银子都没缺过,不过那点银钱平日里溱合着过日子还成,在外面走动却是不成的了。平日里的走礼和同僚之间的往来大多是靠着静姝的嫁妆,说起来这些年来他倒是靠着静姝养活多些。
再则,将心比心,若他和静姝的这胎是个女娃,养大后要这般被婆母折腾,他也是绝计受不了的。
贾政一瞬间倒是想到了好多西北时曾看到的案例,什么媳妇被婆婆折磨死了,嫁妆也被婆家吞没之类的事儿,越想越是为自己的女儿纠心,再瞧了脸色苍白无血色的王静姝一眼,他平日里被静姝打习惯了,难得娘子连着数日都不曾对他动手,还真着实不习惯啊。
用一句话形容之,皮痒了。
难得听到贾政说了句人话,明涵芷暗暗对静姝竖了大姆指,看来静姝这些年的训夫之事没白做,这贾政的观念倒是和以往不同了。
贾史氏被说的面红耳赤,嚅嚅道:“媳妇伺候公婆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她其实心中也有几分懊悔,要是知道静姝有孕了,也不会这般折腾她了。
贾代善微微皱眉,老妻折腾的媳妇险些流产固然不应该,但政儿这般与母亲说话更是不该,况且这王氏三不五时把他儿子打着玩,本就是该教训的,较真而言,老妻也算不得错啊,贾代善还来不及说话呢,王家一家子便就冲了进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王简氏一进门便就哭着,好似自己女儿已经被贾家给折磨死了一般的哭号着,“有那户人家会这般使劲的糟蹋有孕的儿媳!这可不是要我儿母子的命吗?贾家不要你们母子,你就带着两个孩子就跟着娘回家吧,咱们王家虽比不得贾家,但养活你们母子还是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