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不愿再让他瞧出端倪来,作势微倾了下“没有的事,一点小毛病,用些药过两便不碍了,陛下不必挂怀。嗯,奴婢这便去拿糕。”
“我我就不吃糕了,你不舒服快去歇歇吧,我迟些再叫你。”澜煜咬着唇,脸带歉色,像暗悔先前不该那般支使她。
这孩子虽然生长在宫中,却天纯良,心地极好,至少懂得不该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别人的苦痛之上。
萧曼心头微暖,叹声安慰,澜煜却执意叫她去歇着。
她也确实难受得厉害,索便依了,但还是先端了糕饼给他,才转离去。
清晨的养心,所有的人声和喧嚣依稀都在远方,与这里全无瓜葛,耳畔没了童稚的声音,她那颗心也更加空怅寂寥。
明明刚才想去歇着,这时却好像忘到了脑后,人只是浑浑噩噩地信步往前走,也不知该去哪儿。
这是干什么,生死一线也不是没经历过,那时都能泰然处之,何以现下却如此不堪
何况前在那片雨檐下不都已说得一清二楚的么,不过就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除此之外便两不相干。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嘴唇干得发疼,tian)抿了下,淡淡的咸腥在口中晕开。
血的味道半点也不好。
萧曼脑中懵懵然,觉得该去倒杯水喝,停住脚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已走过了大半条通廊,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他惯常批红的隔间。
每到夜间,她就端着精心熬制的粥水汤羹进去,再坐下来,一边替他分拣堆积如山的奏本,一边暗觑他将那一碗慢慢地吃下,玉白的脸上微起暖晕,自己心头竟也是的。
有时他会说些闲话,有时各自专注,默然相对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泛白也不交一语,如此单调,疲倦至极,竟也不觉得厌。
究竟有多少次,她记不清了。
但却记得,他已经整整三没有来养心,自己也再没有看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