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落地时摔倒了,”许浩洋解释,“不知道是扭到了哪里还是……”
“放下来。”赵之心说。许浩洋将韩露放到医务室的床上让她平躺好,赵之心轻轻脱去她脚上的冰鞋,韩露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左脚还是右脚?”赵之心问。
“我也不知道……”韩露说,“左脚吧……大概。”
赵之心轻微地摇头,开始动手为她检查。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双脚的跟腱,先确定了跟腱没有问题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
他再去检查其他部位,发现除左脚脚腕处有一些轻微的红肿之外,便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大碍了。
赵之心马上起身去取了冰袋,放置在脚腕红肿的部分上。如此冰敷了大约五分钟后,他问:“痛吗?”
“……不那么痛了。”
韩露沉默了一下,如实地说。
“那么,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赵之心如释重负地说,“只是稍微有些扭伤。”
“但是她刚刚……”许浩洋疑惑地问。
“精神的压力会给身体的感受带来错觉。”赵之心解释,“就是说,假如对受伤这件事过于在意的话,可能就会导致身体对疼痛的感受上出现错觉,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很复杂的心理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认为,韩露此时可能很有必要去找心理医生谈一谈。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看来,似乎韩露在转了双人之后的一切都看起来十分顺利,然而也许内部已经悄悄积沉起了巨大的压力。
对运动员而言,体育竞赛不仅仅是体能、技术和战术的较量,同时也是心理素质的对抗。一般来说,一个趋向成熟的竞技体育环境,队内是必须要配备心理医生的,甚至应该要为每个运动员都配备他们专属的心理医生。然而在国内,这件事还做得远远不够,基本上心理医生就是运动员的主管教练。
想让韩露对刘伯飞倾诉什么,并且向他寻求解决方法,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赵之心对此是非常了解不过了。
而且,韩露原本就不是一个会把情绪和想法暴露给他人的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情绪有什么问题,这会让她觉得羞耻。这种人往往对外界有着比一般人更高的要求和期望,一旦他们暴露出内心的情绪,却没有得到他们期望当中的回应的话,那么这种负面情绪则会翻倍,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她期望当中的回应。
赵之心陷入了沉默。
“赵医生,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事吗?”许浩洋问。
“不是。”赵之心说,“扭伤的程度不重,但也要注意休息。这三天内不要进行过激的练习。”
“明白了。”许浩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