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又开始笑,尖利刺耳。
梁宜贞半张着嘴,身子发颤。
头顶上的那具女体已十分干瘪,五官凑在一处,生前定然极其痛苦。
她身上挂着半开的碎花衫子,两个小辫搭载胸前,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
“程爷,”梁宜贞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可以颤抖得这么厉害,“是她。”
那日于家门前,寻人启事上的女孩子。
她弟弟还在等她回家…
程机杼亦软在地上不能动弹,脸都白了,牙齿颤颤打架:
“是她…是她…那…娇娇呢?于娇娇呢?”
一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四处寻找。她也不敢起身,尸体一具具悬满了天花板,稍一仰头就会捧着,不停晃…不停晃…
而三爷,还在笑。
笑声却越来越渗人。
目光仍在梁宜贞身上打转。
“药!”他龇牙咧嘴,“别动我的药!”
梁南渚眉心微凝,向苏、柳二人道:
“把这疯子绑柱子上,老苏看看是否有活着的女子,先救人。春卿发信号弹吧。”
二人颔首。
“啊!”
忽听一声尖叫。
是程机杼。
她一把捂住嘴,强逼着不再叫出声。声音是危险的,这是她仅存的理智。
只见于娇娇躺在一方鹅羽贵妃榻上,浑身赤裸,亦同吊着的女子一样,手腕插着管子。
鲜血从管子中不停往外流,整个人奄奄一息。
“嘿嘿嘿,”三爷目光忽射过去,咬牙笑起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嗜血的兴奋,“让她下去!她不是最好的药了!让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