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然不同的观念。
无拘搀扶着母亲,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早就不喜欢顽这样小孩爱顽的游戏了,所以他命宫人在远处放风筝,而自己陪着母亲散步。
奚娴轻柔道:“无拘,你看,风筝飞得很高。”
无拘点头,却回应道:“那也是漫无目的的。”
奚娴看着天上的彩色纸鸢,温柔含笑道:“无拘,你想不想像风筝一样,飞起来,飞过宫墙,看看外头的世事?”
她给孩子起名叫无拘,是希望他无拘无束,但当初的她还是被陆宗珩控制束缚的,故而所有的期盼也有所不同。
无拘背着手,微笑起来:“希望,因为只要生而为人的话,都会希望看见外头广阔的世界吧?”
奚娴点点头,轻轻道:“如果你喜欢,母亲是不会阻止的。”
她的手缓缓触碰到自己的腹部,却听无拘说:“对于男人而言,在不在宫墙之内,似乎和能不能见到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干系。”
“我生来就是父皇的儿子,继承他的意志和江山,所以除此以外的东西,都不是孩儿所求。”
奚娴笑起来:“嗯。”
她的儿子,果然是她的儿子,他们的孩子。
她的广袖随风而舞,女人的手臂圈住儿子尚且只能的臂膀,轻缓道:“那么,继续往前。”
无拘没有看母亲的神情,点点头道:“嗯!”
没过多久,天上便开始下雨,奚娴便有些兴致寥寥的回了宫殿,无拘也被父皇叫去殿中议事。
不知为何,父皇对他的教育总是极端严苛,大多数继承者或许十多岁才开始认识学习的东西,无拘现在就得慢慢开始掌握。
在父皇和臣子们议事的时候,年少的太子殿下都会在边旁听。
父皇不止是命他旁听,更是希望他能发表自己的见解,并不拘是在任何人面前,而无拘本身很好的承接了父母的性格,无论想法如何,说出口的时候自信且有条理。
接受一切的反驳,下次再思虑时从不犯已犯过的错误,更懂得举一反三。
就是这样的性格,让那些心腹大臣们很快便熟知了小太子的睿智聪颖。
而父皇总是叹息他年少,却并没有停止对于孩子的鞭笞和期许。
无拘偶尔看着父皇的背影,总是张了张口却不知说甚么。
父皇是他景仰依赖的所在,若说他想保护的是奚娴,那么想要成为的,便是父皇这样的男人。
奚娴回到宫殿后,解开披风,慢慢仰倒在床榻上比起眼。
她合眸许久,直到天色漆黑,才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