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摆摆手,松快起身,缓缓擦拭自己是手指,温柔悠缓道:“忘了告诉您,这也是儿臣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毕竟您这儿的空气都甜得发腻,叫人恶心至极。”
“他也说,您是愚昧的可怜人。”
贺氏第一反应便是,皇帝不可能说这种话,毕竟他是个有涵养的男人,可是转而又恍惚起来。
奚氏是他的枕边人,如果他真的说过,也只是对奚氏了。
她真的这么恶心么?
不过是……喜欢上自己的继子而已。先帝这么老,身上带着腐朽的异味,她恋慕上年轻有为的男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真的很龌龊么?真的很恶心吗?他真的觉得……她只是个愚昧的可怜人,而不是什么美貌却不可得的女人,不是甚么近在咫尺,却只能来世相亲的女人么?
只是个愚昧的可怜人……或许还有点令人反胃。
奚娴离去时缓缓放下衣袖,剔了剔指甲道:“回宫罢。”
奚娴站在灯火昏暗的宫殿里,忍不住捂着面颊,过了半会儿微笑却慢慢扩大,近乎裂到了耳根。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快乐了。
一点香碎就能做到的事情,终究是比真正用匕首刺出鲜血要失了乐趣,不过她真的很期待呢,实在太期待了。
贺氏会不会上吊自尽呢?
亦或是容颜苍老,然后痛苦到自闭,在惶惑中过余生呢?
她嗅了嗅袖中剩余的半截香料,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可溶于茶水,也能被点燃,陆宗珩上辈子不知道对她用了多少,才使她变成了那副样子。
如果真的上吊自杀的话,贺氏真是没用极了。
这点用量,顶多让她误以为那些都是事实,然后忍不住自我怀疑到死,忧郁到快要疯掉而已吧?
她可不是为了上辈子的轻视来报仇的,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年轻的少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慢慢松了口气,却看见男人早已静默无声的坐在宫殿的某个角落里,温雅交叠着双手,冷淡的看了她许久。
奚娴忍不住后退几步,又乖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