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有话坐下说。”长安招呼他道。
原本就还未离开的侍者见状,忙上前给林蔼把茶斟上。
“林公子巴巴地过来,是来给我们免单的么?”长安笑眯眯地问。
“何为免单?”林蔼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下馆子吃饭,如果我们自己不想给酒菜钱,那叫吃霸王餐,如果掌柜的不收我们酒菜钱,那就叫免单。”长安解释道。
钟羡听得她居然大喇喇要求人家不要收他们的酒菜钱,惊愕之余不免感到一阵羞臊,但碍于旁人在场,又不能出言相劝,只得别过脸去假装看鱼。
林蔼笑道:“此乃小事。”他当即回过头对侍立一旁的中年男子道:“老黄,安公子这一桌上最好的酒菜,账记在我头上。”
中年男子点头应是。
“林公子,这怎么好意思呢?”尹衡道。
“诶,林公子富甲一方,这区区一顿饭钱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尹公子就不必纠结了,此乃小事,此乃小事。”长安冲尹衡挤眉弄眼道。
林蔼见她这副痞赖的模样,一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安公子,在下免你的饭钱,是因为你方才说要和在下做朋友,既是朋友,来吃顿饭又怎么能收钱呢?与旁事可没有干系。再者,在下也不是你口中的巨富,若真是一方巨富,又岂会来此经营一间小小的饭馆?这池子里的鱼是海鱼没错,但这水可不是盐兑出来的,而是从海里运过来的海水。我用船每个月运两次海水过来,花费不过二十两银子,又何必花上几百两银子买盐兑水呢?”
长安闻言,以掌击额,叹道:“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这脑子就是活,会算账,就我这榆木疙瘩般的脑子,若是经商的话,怕是得连底裤都赔出去。林公子,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为方才我的妄自揣度向你赔罪。”
林蔼听得她那句“怕是得连底裤都赔出去”简直乐不可支,忙摆手道:“不过几句玩笑罢了,哪值得赔罪二字。安公子若是觉着鄙馆酒菜还可以,日后带着朋友多多光临便是了。”
“好说好说。那,方才我不但猜林公子是一方巨富,还猜你是福州人,两个都猜错了么?”长安问。
“在下确是福州人。”林蔼道。
长安目光瞟向同桌的尹衡钟羡,炫耀之色溢于言表,道:“看看,我好歹猜中一个。”
尹衡的恭维之语还未出口,钟羡冷不丁来上一句:“你素来厉害。”
长安:“……”
察觉钟羡的低气压,她讪讪一笑,转过头继续看着林蔼问道:“福州与盛京数千里之遥,不知林公子为何会背井离乡来此经营饭馆呢?”
林蔼正想作答,冷不防竹屛之外有人叫道:“六爷,六爷。”
林蔼回头,谓中年男子:“你出去看看何事。”
中年男子出去,须臾便回,对林蔼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林蔼便向长安钟羡等人拱手道:“诸位,在下有事亟待处理,先失陪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